那两句故意想给他难堪的话,说出来自己竟也史无前例地感到挫败。梁乔无比地后悔,她完全无法接受自己这副尖酸刻薄的怨妇姿态。
更何况,把他当嫖客,骂到的不还是自己吗……
关衡还垂头站在灯光下,像入定了一样。
空气中的沉默开始发酵,梁乔只觉得有一股郁气随着呼吸进入体内,最后全部堵在胸口,再不疏通她就要爆炸了。
她忽然直起身,两手猛地往关衡耳朵上一拍,又迅速收回,同时口中还喊了一声:“撤回。”
关衡被她这一下拍懵了,抬起头有些傻愣地看着她,什、什么意思?
就像那些话不会随着这一声令下就真的撤回一样,梁乔心里的郁结也不可能因为这单薄的补救措施而轻易消散,但她现在也只能尽力挽救。
“我收回前面那些话,那不是我的风格。你就当作没有听过吧,这样我们都能舒服点。”梁乔还是有些烦躁,抓了抓头发,“你有烟吗?”
原来说出的话还能这样撤回,今天真是长见识了。
不过现在是已经不生气的意思吗?
“……没有。”关衡顿了顿,“你还会抽烟?”
梁乔又抓了下头,把手插到口袋,倚在洗手台上,“我什么不会。”
关衡看她一眼:“做饭。”
梁乔没好气地白他一眼:“滚……”
气氛就又变得诡异起来。
关衡站在她前面,脚没挪过一下。手轻轻抬了下,似乎是想碰她,但明显不敢,只动了一下,也把手插到裤子口袋。
忽然有脚步声渐渐靠近,梁乔不知为何有些紧张,抬眼看向来路。关衡反应神速,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到走廊尽头相当昏暗的角落里。
——是杂志社的一个男同事。
等那人进了洗手间,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然后在只能勉强看到对方轮廓的黑暗中,四只眼睛互瞪起来。
梁乔背靠在墙上,又轻嘲道:“怎么,我很见不得人?”
真是天大的冤枉,明明是你自己在紧张……关衡简直想把她立刻按倒狠狠修理一顿,但现在他们的地位明显不平等,他哪敢造次,只能忍下这口气。
那男同事很快方便完离开,关衡还攥着她的手腕,压在她身上没动,也不说话。
梁乔把他推开一些,整整衣服打算离开。关衡的手往她旁边墙上一撑,挡住她的路。
“我话还没说完。”
梁乔看了他一会儿,又靠回去:“那你继续。”
两人的身体不可避免地有一些接触,他鼻翼间也全是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浅浅味道,昏暗中似乎有什么在悄然滋长。关衡多想抱一抱她,抱不得,只能不动声色地更靠近一些。
至于正事,他沉吟片刻,才低声解释道:“那些钱不是分手费。”
他没那么小气,分手费怎么可能只给那么点——当然这句话他没敢说。
“那是什么。”梁乔语气平静地问。
关衡抿抿唇,小声说:“护工的薪水……你不是让我给你结薪水吗,我们天天在一起,我哪儿算得清到底有多少个小时。”
“算不清就直接发一百万啊?真大方……有你这样的老板真是幸福。”
她半是玩笑半是嘲讽地说话,关衡也不知道这个解释她到底满不满意,不过还是迅速地顺着说:“你继续做,我还给你发,成吗?”
还真会借坡下驴……
梁乔在黑暗中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好意思没时间,我还要上班,你另请高明吧。”到底是没忍住,酸气满满地说,“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小嫩模,多养眼呐,随便挑几个带回家呗。”
关衡没吭声,只把整个身体压了上来。
“你在生这个气啊……”他一副恍然的语气小声道,接着低声笑了起来,脸凑到她耳畔,对着她耳朵小声说话,故意用热气喷她,“那是别人给老高准备的,我一个都没碰。”
梁乔呵呵两声,“没碰?盖着棉被纯洁地吃冰淇淋哦?”
“什么时候盖棉被了,那么热,我都是自己睡的……”关衡在她身上磨蹭来磨蹭去,抓着她的手要往某个地方引,“不信你检查检查,它只认得你一个人。”
梁乔顺从地被他拉过去,碰到那个渐渐硬起来的东西,狠狠抓了一把,把关衡疼得立刻嘶嘶直叫:“轻点、轻点!”
梁乔冷哼一声,忽然抬起一只手臂横在他脖子上,关衡反射性往后躲,被梁乔顺势按到墙上。她的小臂紧紧压着他的咽喉,令他动弹不得。
“流氓还耍出境界了,这种话跟多少个人说过,嗯?”
最脆弱的地方被人制住,关衡完全不敢乱动,头紧紧贴着后面的墙,收到压迫的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两个字:“没、有!”
梁乔哪里会信,很轻地嘁了一声,问他:“那个嫩模叫什么名字?”
“……哪个?”
“装什么装?你玩过哪个你自己不知道?”梁乔冷冷道。
关衡欲哭无泪:“我真的、没有玩,我发四……”
“你说不说?”梁乔手臂又用了几分力。
“我说我说!”关衡脸都快涨红了,两手都按着她的手臂,却不敢使劲推她。“……”
梁乔鄙夷地一哼,慢慢松开手:“还说没玩,这名字不是记得挺清楚呢么。”
关衡捂着脖子一阵猛咳,想死的心都有了。
真的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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