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广西都督堵胤锡、广西巡抚鲁可藻在天香居招待西军使者、黔国公的儿子、李元胤及其党羽、忠贞营的三代核心李来亨。大伙儿给面子,分了四桌,只喝酒谈风月,不扯不开心的事情。
可怜李明锡虽然是马自得的左膀右臂,但是明面上不入流,他亲自客串跑堂的,屁股不落椅子,给诸位大佬上菜、斟酒,忙得不亦乐乎。
今晚其实是广西、广东、云南的地方势力聚会,可惜瞿式耜、张同敞已经北上,不然他们也参加就齐活儿啦。李明锡放出大招儿,命人搬来二十坛小公爷的白酒,喜欢喝就管够!
等客人喝完散场,已经深夜,月光明晃晃的挂在当空。钱秉镫交代跑堂的给张九戈上了一份米粉,笑眯眯的看他吃完,跟他说道:“李先生辛苦,张先生派人给咱传话,有事情商议。吃完咱们回都督府。”
张先生就是张九戈,马自得南下之前,特意跟他们商议,除了军事,幕府所有民政的事情由三人商议着办,拿不定主意就投票解决。这么晚还递话商议,肯定是有大事儿。
两人赶回总督府,张九戈等着呐。三人找个间偏厅,拨亮油灯,泡好茶,张九戈说道:“今晚大学士严起恒和户户部尚书吴贞毓、礼部侍郎郭之奇、兵部侍郎程源,在紫竹林吃饭。吴贞毓提出要把两广、湖南的赋税重归朝廷。此事重大,特意找来二位商议。”
军情司的探子在梧州的情报网效率很高,马自得本来想把军情司和内卫分开,奈何人才不足。马炳坤着实不是这块料,得给他物色一个精细的副手。虽然内卫和军情司都被张九戈掌握,长久来看过于危险,但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让他先干着吧。
李成栋死后,杜永和与朝廷就两广总督的位子闹得不愉快,广东的赋税是别想啦。陈邦傅本来就指望不上,眼下马自得接管陈邦傅的地盘,正在扩军呢,也没有余力接济朝廷。这样一来,户部就成了空壳子,户部尚书吴贞毓鼓动内阁收权呢。
钱秉镫冷笑一声,说道:“李成栋、陈邦傅把持朝政的时候,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现在咱们刚打开局面,他们就想摘桃子!我看他们是冲着广西总督来的!”
李明锡跟钱打交道的,对这种事儿也敏感。他说道:“眼下咱们的生意风风火火,内阁大员屎都没吃上一口,心有不甘呗。他们派管家找我谈过,想入股也不想掏银子,吃干股哩。王坤派人来谈,花二十万两银子入股,不过他只肯出十万两银子,另外十万两估计要进他自己裤兜哩。”
张九戈说道:“十万大兵要养,朝廷要收归财权,也得把军饷补足啊!”
两人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所谓屁股决定脑袋,要是他们也是内阁成员,估计就不这么想啦。
这南明江山,其实早已经军阀化,内阁大臣们坚持正统的观念,可惜没有号令群雄的实力。军阀有军阀的利益,内阁想以大义来压服地方势力,没有那么容易,自古收权跟革命似的,伴随着铁和血的悲歌。
李明锡说道:“把他们逼到绝路也不是个办法,少主教导我们,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我看内库的股份咱们给,先把皇帝稳住。内阁大员的股份,没有银子不行,顶多咱们按行情来。”
三人商议一番,写成密语派人传信给马自得。至于堵胤锡、鲁以藻,大伙儿一致同意等马自得回信后再汇报。这二位是方正君子,知道军情司监察大臣,估计会发飙。
还没等来小马哥的回信,第二天早朝,此事就被挑明。李明锡和张九戈都没有上朝的资格,钱秉镫上朝回来给哥俩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番。
西军使者再次入朝,黔国公的儿子也特意入朝,这是大事,礼部侍郎郭之奇是要汇报朝廷的。好在梧州不大,内阁派人请他们入朝。
陈邦傅假传圣旨果然引起轩然大波,好在他已经死翘翘,大伙儿痛打落水狗也没啥顾忌。最后尘埃落定:没收家产、诛九族、开棺戮尸、女性家属收入教坊司给当官的过瘾。
黔国公与大明休戚与共,至今已二百余年。沐显忠以大礼跪拜永历皇帝,哭诉沙定洲叛乱、大西军入滇。之前消息断绝,这次他亲自到朝廷哭诉,大伙儿倒是对云南的格局有个清晰的了解。
不过有御史跳出来,职责黔国公投贼,大节有亏。
都御史袁彭年这下脸挂不住了,他也有投贼反正的经验,这玩意儿可不能搞成政治正确。他引经据典,呵斥一番,把手下吼的灰溜溜的归列。
杨畏知提出将错就错,封孙可望为秦王,得到了满朝大臣的一致反对。正统派大臣翻出他们烧凤阳陵寝的旧事,小军阀也有自己的打算,谁特么高兴别人压自己一头。再说西军远在云南,大伙儿对他的实力没有直观了解,放放嘴炮又伤不到人。
堵胤锡、钱秉镫看这局面不像话,他们出言阻止。堵胤锡身为广西总督,风头正劲,他的话还没人敢不当回事。
堵胤锡苦口婆心的劝说,满清是最大的敌人,孙可望为秦王,虽然与礼不合,但是反清是第一要务,舍一亲王的虚名,得三十万强援,何乐而不为?
这下大臣们不高兴啦,他们不敢骂堵胤锡,可劲儿的骂鲁可藻、钱秉镫,枉为人臣,蛊惑上官。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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