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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才进屋见着的就是这般的情形,几步便走到祝熙之的身边,连忙帮他打开手掌,见着那掌心已然有几个红色的月牙印,心疼的紧,满是狠戾的看了银心一眼,吓得银心差点栽倒在地。
“教训仆人何苦伤了自己?你自己不疼,我可是心疼的紧,我给你拿药擦了,手不许再握起来!”皱着眉,小心的再看了一眼那受伤的手,确定熙之没有再握起来,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去内室拿膏药。
祝熙之心下暗叹,这人总是这般心疼自己,倒是叫我如何是好?
银心眼见着马文才对自家郎君的种种亲昵,心中大惊,未曾想那高傲的马文才居然对熙之郎君这般的关爱呵护,如那梁山伯对英台女郎也抵不上,二人间的亲昵之感,怕是不过这世间多有男子风流之事,本为常态,无甚要紧。然,英台女郎之事却是要命的很。
“我自是想过后果的,否则绝不至于做到此种地步。”祝英台于门外逶迤着走进来,粉面上皆是坚毅“银心,你往外头去和清茗一起守着,别让人进来听着什么。”
“是。”银心略有不安的看了祝英台一眼,还是出去了。
“七兄,我原以为你也是同我一样不在乎世家寒门之说的。你平日不也是赞寒门多才俊么,为何今日却如此训斥于我?”
想来祝英台应是已在外头听了些许时候才进来的,否则绝不能说的如此有理有据。
刚从内室拿了药膏的马文才转出来便听见此种发言,不由脸若寒冰,戾气四溢,冷喝道:“这便是你同你兄长说话的语气?看来熙之太过疼你,已不知天高地厚,尊兄从父,自小的诗书算是白读了,若是我有你这样的妹妹,恐早就收拾的你安分守己了,哪里还轮得到你在这里大呼小喝!”
此言一出,连一向胆大包天的祝英台都畏惧于马文才的威严连退了几步。
“熙之,这样的妹子,你又何苦为她伤心,伤了自己的身子倒是让我心疼。”拉了祝熙之往旁边的榻上坐了,从小小的白玉瓶子中抠出一点药膏沫子细细替祝熙之将手掌给擦了,那小心的模样恍若祝熙之的手是什么无价宝。
“唉”叹了一口气,这一声大有心死之意,祝熙之任马文才在自己的手上施为,看着祝英台道“我并非看不起寒门士子,也并非反对你追求自己所爱,然,你可曾想过,若是你与他之事被家中发现,便是父亲、轩之与我不甚在意,你以为母亲会任你们相爱使祝家被世家耻笑而无所作为吗?你以为到时你们可反抗母亲?到时鸳鸯离散,天人永隔就好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你须得有自保之力才能让他人得知,否则不过害人害己。”
“七兄我”祝英台何等聪颖,一点即透“你是说我于山伯之意太过明了,一眼即透,有心人可大做文章?可是要如何才得算有自保之力,使得母亲不得不退步?”
还不算笨。
祝熙之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怕的就是英台冥顽不灵,头撞南墙。
“女子于世鲜有立锥之地,你若想与他双宿双飞,便只有他功成名就。寒门于定品之时皆为低品,然亦是有可能成为人上之人,且看陶侃以寒门士子身份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抑或还有一道便是让其家族入士族,他须求学于名师,学术精湛,与世家名士交往,显扬于乡闾州郡,而后再观其家世,家世者又分簿世与簿阀。梁山伯其上三代皆名声在外,只须请文辞绝佳者作传,传扬名声即好,簿世不愁,然这簿阀却是难矣,梁家祖上并非世家大族,必要选一世家让其为根才可,但谁家可以,为兄毫无思绪。”
几年之内,祝熙之为以防万一早早做了两手准备,替着梁山伯与祝英台铺路,此路唯有两条,哪一条都是前路坎坷,总结说来,第二种更为可行。现今最大阻碍便是簿阀难就,其他皆好办。
祝英台听自家七兄侃侃而谈不由愣在原地,怎么看此种情状,七兄似早有准备?
“熙之,你即便为他们筹谋的再好也不能如何,那梁山伯现在还不知你家小九是女子,更不知他是否喜欢小九,你要梁山伯如何为着你家妹子如此拼命?”
马文才听得祝熙之言语,嘴角微微翘起,果真熙之聪明绝顶,但也点出一关键。
“哼,那便是英台你的事了。梁山伯入士族一事我尽量帮着,但若梁山伯非有此种想法,那么”话未说完,但祝熙之话中未尽之意,在场人都心中明了。
祝英台低头,为着自己的冲动羞恼,低头道:“此事请七兄放心,我定会尽快解决。若是他不喜我,那么我再不会忤逆家中意思。七兄,我我错怪你了。我,我先走了!”以袖掩面,急忙奔走。
“呵,你家妹子还真是”马文才挑眉,他若真是有这么个妹子,恐真会早早气疯。
“你还要抓着我的手到何时?”祝熙之顾左右而言他,看似不想再提今日之事“你且把你不曾回我信之事细细说来,若是有半点不得我心意,你便给我等着你的下场。”
“我自是要抓一辈子的,至于我为何不回你信,只因”
慢慢转过身正对着祝熙之,凝视久矣,忽伸出手便揽住身边之人的腰身,一个用力就将人拥进了自己的怀抱,慢慢低下头,薄唇轻轻印上那双似水剪眸的眼尾,蜻蜓点水却意味分明。
“马文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