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沿着来时的路飞奔而回,一路上我心乱如麻,只想赶快赶回公司向黄总问个明白。没想到,公司里竟也一个人影也见不到,打黄总的手机竟是关机,我只得困惑不已的又回到我的小窝。
现在,好象也只有这个不足二十平方的小地方才能让我感到些许平静了。黄总的慷慨大方,廖科的阴险毒辣,突然间就发生了那么多让人意想不到的事,这中间似乎有着某种关连,但这时我的脑里乱成了一窝粥,啥也想不出来。
想到苦命的剑虹,我这心里更是说不出是啥滋味,烦躁得就像要爆炸开来一般。冲到楼下抱上来整整一箱燕京啤酒,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把自己灌醉,醉了就不用再去想那些烦人的琐事了。
一杯杯冰凉的啤酒,“咕噜咕噜”的被我直吞下肚子,周身渐渐变得火烫起来,我醉眼朦胧的盯着眼前被我堆成了厚厚一叠的人民币,红灿灿的很是诱人,耐心数了数,这才发现原来其中有厚有薄,只有八万块钱。
但这时钱的多少好象已经不是很重要了,虽然我做梦都想成为有钱人,有很多很多的钱,但我怎么也想不到我这人生的第一桶金竟是要靠出卖自己的良心用女人的身体来获得的。此时,我觉得每张钞票上的伟人似乎都在朝我发出嘲笑,转眼间那可爱的人民币就变成了烫手的山芋,我猛地将它们一把抓起扔进了柜子里,又“砰”的一声合上了柜门,似乎再多看一眼都会令我的神经崩溃。
酒越喝越多了,脑子却是越来越清醒。我猛然意识到,黄总之所以交给我的资料会突然变成了钱还有廖科未卜先知般的在办公室里备好摄像机等我到来,这一切一定都是事先精心策划好的,丝丝入扣,将我收进了他们编就的网里,我突然就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令我不寒而栗、全身发抖。我确实是太年轻了,年轻狂妄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仅凭自己的勇气和机智就能同这班老狐狸们斗个高低,我实在是天真幼稚得可怜啊!
“哈哈哈……哈哈哈……”
我神经质似的一阵狂笑,似在嘲笑自己的无知。酒不知不觉中喝得更快了,意识渐渐模糊起来。突然,肚子里一阵翻江倒海般的搅动,我飞快的冲进了厕所里“哇哇哇”的呕吐不止,但回来后,又是端起了杯子将酒倒进了嘴里,然后又是上厕所吐了出来,来来回回不知走了多少次,后来我干脆搬了个桶放在床边,随饮随吐,将自己灌了个烂醉如泥,瘫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我做了个梦,梦里我孤独的走在阴森漆黑的森林中,脚踩在地上厚厚的枯叶上发出娑娑的声响,黑暗的树丛中忽明忽暗闪现着一对对幽绿的光芒,偶尔传来一两声“嗷呜……嗷呜……”的嚎叫,那是正躲在一旁伺机窥食我的恶狼,我感到全身毛骨悚然,惊出了一身冷汗,我撒腿飞奔试图逃离这险境,但任我怎么跑却怎么也逃不出这迷宫般的森林,我无助的仰天哀嚎着:“谁来救救我啊……”
“咚咚咚……咚咚咚……”
什么声音,我揉了揉双眼醒了过来,犹自惊魂未定的四下望了望,发现这是自己熟悉的小窝,心里总算镇静了些。
“咚咚咚……”
这个声音又再次响起,原来是有人在敲门啊。
“是谁呀?”
我边揉着昏昏沉沉一阵阵发痛的脑袋边从床上爬了起来去开门。
“怎么是你啊?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
我诧异的问。来的竟然是剑虹,她一见到我就张开双臂扑了上来把我紧紧的搂住,连手里的东西掉到地上了也不知道。我脑子还有些昏沉沉的,就只听得她说:“把我吓死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剑虹,你到底怎么啦?”
我犹未清醒,有些糊里糊涂地问她。
“昨天晚上我在停车场里看到你了,可你一幅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叫你好几声了你都没听见。今天你又没来上班,打你手机又没人接,真把我给担心死了!
我是查了你在公司登记的地址这才找到这儿来的,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剑虹刚刚还眼眶红红的好象就要落泪了,转眼却又破涕为笑。女人还真让人看不懂啊,不过她的这番话却让我听得鼻子有点酸酸的。凭良心说句,我好象对她并没怎样好过,仅有的两次亲密接触也搞得像半强奸般,怎么她倒是对我这么关心啊?
“啊!昔哥哥,你的额头好烫啊!是不是发烧了?还好我带了药来。”剑虹突然大惊小怪的嚷嚷起来,又转身手忙脚乱的拿起刚才掉下的袋子翻找。
我一看,里面的东东还真不少,什么康泰克、幸福伤风素,还有很多其它药品一大把,都把我逗乐了,我笑着对她说:“我就不过昨晚喝多了点酒,可能是着凉了,可不是得了SARS,你不用这么紧张吧?”
剑虹好象这时才闻到了满屋子的酒味和看到遍地的酒瓶子,又是大惊小怪的嚷起来:“昔哥哥,你怎么喝了那么多酒啊?肯定是醉得像死猫似的,难怪打你手机那么多次你都没听见,酒喝多了可伤身啊!来,快先把药片吃了。”
剑虹唠叨起来就没完没了,又捧着一把花花绿绿的药片塞给我硬要我吃下。
“我都没洗脸刷牙呢!”
最难消受美人恩,剑虹十足一副管家婆的样子,我不得不照着她的话去做。
等我梳洗完毕出来,剑虹已经将我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收拾得井井有条了,见我出来,又马不停蹄的提起昨晚被我吐得一塌糊涂的桶进去清洗。
看着她忙碌的身影,我心中百感交集,拿起手机一看,里面有二十几个未接电话竟全是她打的,这才惊觉现在已是午间时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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