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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天亮的担心不是沒有道理,他的话也及时提醒了大家。
作为徐宇光,在现在的形势下,最可能做的事情,必定是掐断各种线索,洗干净自己的屁股。
张思成既是徐宇光派出去的卧底,又曾担任徐宇光和洪海军之间的联络人,那么,他肯定知道得太多,也肯定是最有危险。
邵三河不敢怠慢,他和张蒙、周必洋兵分三路,迅速出击,企图先把张思成保护起來。
肖剑南也带着他的四个手下回清河去了,正如他们來的时候那样,悄悄的,向天亮和邵三河甚至还沒來得及请他坐下來喝杯酒叙叙旧。
但是,向天亮的担心,很快就成了事实。
张思成死了。
他是在自己的床上“睡”死的。
消息传來,向天亮和黎明、方云青心情异常沉重,自责不已。
还沒等向天亮反应过來,徐宇光的电话來了。
徐宇光约向天亮见面,他要來招待所“拜访”向天亮。
见面是迟早的事,可來得这么快,又有点出乎向天亮的意料。
当然要见,和徐宇光的正面接触,本來就是向天亮所期待的。
上午十点半,县纪委书记徐宇光准时出现了。
向天亮也是准备就绪,黎明和方云青已经离开,上衣口袋里的那支录音笔,在徐宇光进來的瞬间,已经被向天亮摁下了录音开关。
两个人沒有寒喧,点头、握手、微笑、坐下、点烟,礼节上一项不落的过了一遍。
然后,两个人互相盯着对方。
整整三分钟的沉默。
高人才有的涵养和矜持,在这方面,徐宇光功力深厚,向天亮也是不差。
徐宇光:“你辛苦了。”
向天亮:“你也够辛苦的。”
徐宇光:“大家都很辛苦。”
向天亮:“是啊,你下午还要参加‘两会’。”
徐宇光:“最后一天,你不参加吗?”
向天亮:“我还有事情要处理,向张书记请过假了。”
徐宇光:“快完事了?”
向天亮:“快了,快了。”
徐宇光:“天亮同志……”
向天亮:“徐书记,有什么话就直说。”
徐宇光:“谢谢你救了我。”
向天亮:“在桉树林?”
徐宇光:“是,沒有你救我,我就被烧死了。”
向天亮:“那是我的职责,当时我必须救你。”
徐宇光:“洪海军太坏,他想把你我都给灭了。”
向天亮:“是啊,他是那么想的,但沒有实现。”
徐宇光:“他死了?”
向天亮:“你应该知道了。”
徐宇光:“我也是刚知道的。”
向天亮:“徐书记。”
徐宇光:“我叫你天亮,你就叫我老徐。”
向天亮:“老徐,你还想玩吗?”
徐宇光:“什么意思?”
向天亮:“如果不想玩了,就说真话。”
徐宇光:“开诚布公?”
向天亮:“正是。”
徐宇光:“你也是?”
向天亮:“当然。”
徐宇光:“好,那就开门见山。”
向天亮:“你先问。”
徐宇光:“首先,我想请教,你來滨海干什么?”
向天亮:“干什么?工作啊。”
徐宇光:“沒有其他的想法?或者叫目的?”
向天亮:“沒有。”
徐宇光:“沒有哪位领导委托过你?”
向天亮:“沒有。”
徐宇光:“这就是说,你从市建设局调到滨海县,纯粹是正常的工作调动。”
向天亮:“是的。”
徐宇光:“这就很难想象,你來滨海沒多少时间,但搞得太轰轰烈烈了。”
向天亮:“因为我和你一样,都是为了追求权力。”
徐宇光:“以你现在的地位,不能过分的去追求权力。”
向天亮:“我需要权力。”
徐宇光:“你野心不小。”
向天亮:“比你的野心要大。”
徐宇光:“是吗?”
向天亮:“你不过是想当县委副书记,而我想当的,比县委副书记要大几倍。”
徐宇光:“所以,你一來就搞事。”
向天亮:“谁挡我,我灭谁,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徐宇光:“你……你比我狠。”
向天亮:“是你的好朋友好领导谢自横教我的。”
徐宇光:“嗯,你和他的事,我都知道。”
向天亮:“至于我來滨海县后,李璋副书记和王再道局长,他们是咎由自取。”
徐宇光:“也不完全是这样?”
向天亮:“沒办法,李璋副书记是主动惹我,王再道局长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如果换成是你,也会象我这样做的。”
徐宇光:“这倒也是。”
向天亮:“坦率的说,我是既对人又对事。”
徐宇光:“你已经很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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