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什么重要线索?”
刘公达:“那天晚上,你开车送邵三河和杜贵临回家,路过东石桥的时候,确实发现了一个正在逃跑的人,并且捡到了卢海斌同志的书稿,但是,其中你掩瞒了大部分的事实。”
向天亮:“……”
刘公达:“那天晚上,皓月当空,星星闪亮,沒有乌云罩天,以你受过训练的视力,借着车灯的照耀,在二三十米的距离内,不可能看不到那个人的身形体貌。”
向天亮:“刘处长,你高抬我了。”
刘公达:“事实上,不但你看清了那个人,除了烂醉如泥的杜贵临,就连半醉半醒的邵三河也看清了,你不但看清了那个人,而且当时还抓住了那个人。”
向天亮:“……”
刘公达:“向天亮同志,我说错了吗?”
向天亮:“他妈的。”
刘公达:“你骂谁?”
向天亮:“对不起,我在骂我自己,好,好……我承认,我沒说实话。”
刘公达:“那么,现在可以说实话了吗?”
向天亮:“是的,我当时不但看清了那个人,而且还抓住了那个人。”
刘公达:“他是谁?”
向天亮:“我三叔的徒弟,也是我的十师弟。”
刘公达:“他叫什么?住什么地方?是干什么的?”
向天亮:“他叫孙青阳,三十三岁,是个退伍军人,住泽水乡大窑村,沒有家室,沒有正当的职业,是个混混兼小偷。”
刘公达:“师门不幸啊。”
向天亮:“不,他在五年前就被我三叔逐出了师门。”
刘公达:“哦,他现在在哪里?”
向天亮:“听说不久前病死了。”
刘公达:“病死了?不久前?听说?”
向天亮:“对,他被逐出师门后,我就只在那天晚上见过他,对他的情况一点也不了解。”
刘公达:“真不了解吗?”
向天亮:“真不了解,刘处长,关于孙青阳,我建议你去问问邵三河,我敢断定,邵三河一定瞒着我,派人调查过孙青阳。”
刘公达:“不错,邵三河派杜贵临调查的。”
向天亮:“这个邵三河真行啊。”
刘公达:“继续说说那天晚上的事。”
向天亮:“当时,我看到孙青阳后,开着车追了过去,他要跳河的刹那,我伸手到车窗外,抓住他的右腿把他拽了回來。”
刘公达:“接着呢?”
向天亮:“我瞧他的模样,肯定沒干好事,所以下车后,我先揍了他一顿,把他手上的书稿夺了下來,当时书稿是由一个黑布包包着的,我还以为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刘公达:“那你是怎么放跑他的?”
向天亮:“这得怪邵三河。”
刘公达:“为什么怪邵三河?”
向天亮:“他醉薰薰的下车來,拦着我揍孙青阳。”
刘公达:“不许打人,他制止你,这沒错啊。”
向天亮:“那是邵三河不了解孙青阳,邵三河拦在我身前时,孙青阳突然手一扬,扔出了藏在袖子里的一个石灰包……刘处长,这后來的事,邵三河应该都告诉你了。”
刘公达:“嗯……邵三河都说了,你念及同门之谊,并沒有对跳河逃跑的孙青阳开枪。”
向天亮:“不是,我当时被石灰蒙了眼睛,根本沒办法开枪。”
刘公达:“你撒谎。”
向天亮:“我沒撒谎。”
刘公达:“当时邵三河挡在你的身前,他满脸都是石灰,而据邵三河说,石灰只撒到了你半张脸,你应该还有能力开枪。”
向天亮:“不是这样的,邵三河一定是记错了。”
刘公达:“正因为这件事,你和邵三河还大困了一架,他要查孙青阳,而你却拦着他。”
向天亮:“……是,我们为此大吵了一架。”
刘公达:“邵三河后來还是调查了孙青阳。”
向天亮:“他沒告诉我,但他认死理,我估计他会查。”
刘公达:“可惜,孙青阳身患绝症,死了。”
向天亮:“这个我不知道。”
刘公达:“向天亮同志,你很不诚实。”
向天亮:“刘处长,我不想解释。”
刘公达:“就为了一点私情,你差点让我们的调查误入歧途。”
向天亮:“对不起。”
刘公达:“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向天亮:“对不起,刘处长,我承认我撒谎了。”
刘公达:“向天亮同志,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撒这个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