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她对自己如此痴心一片,翁大老爷感动得很,拍了拍娉婷的后背道:“乖,先回府等我,我很快就能回去的。”
他不想娉婷跟着自己,很可能出使的路上就要丢了性命,如何能舍得?
娉婷不肯放手,翁大老爷索性打晕了她,交到中年掌柜的手上:“有劳了。”
“没事,举手之劳而已。”中年掌柜笑眯眯的让身后跟来的两个粗壮婆子把娉婷接住,送去驿站准备的马车里。
在翁大老爷没看见的地方,两个婆子麻利地把娉婷五花大绑,还顺带用帕子堵上她的嘴巴,免得在路上胡乱叫嚷,闹得人尽皆知。
翁大老爷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走了,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为了娉婷,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中年掌柜把娉婷带走,就没他什么事了,跟御林军行礼后就匆忙赶回京中。
御林军在驿站呆了三天,看着事情没有变故,这才回京复命。
苏怀云听说娉婷被带回翁府,不由瞥了凤乾辰一眼:“夫君早就知道她逃出来,又逃去哪里,却一路派人跟着,这时候却又带回来。”
简直跟耍猴一样,让娉婷满怀希望以为能逃出生天的时候,又被带回了翁府,简直是生不如死。
从云端跌落在泥潭里,这种绝望估计要把娉婷给逼疯的。
“娉婷逃走的时候就该明白,翁府绝不会放过她的。”凤乾辰不以为然,他原本只想要坏了清茗郡主的好事,娉婷既然愿意送上门去,帮郡主一把,他也不介意看一场好戏。
想到清茗郡主原本以为计谋得逞,谁知道转眼就被人看穿,恐怕呕血的心都有了。
苏怀云摇摇头,只觉得凤乾辰根本就是故意的。
不管是娉婷还是清茗郡主,早就猜出她们想做什么,凤乾辰却等着这两人成功了,才在后面一一戳破。
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就得跌入绝望的深渊。
这比死还难受,实在够狠的。
苏怀云又抓住他的手,说道:“夫君打着我的旗号就算了,反正恶女这名声早就传遍了整个京中,多一个也没什么。”
凤乾辰却是以他自己的名号,还特地进宫面圣,如今府外都说他心狠手辣,以往翩翩公子的名声算是毁了。
“恶女配恶夫,这才是绝配。”凤乾辰并不在乎别人怎么说,而且此次若非他察觉了,恐怕就要被清茗郡主得逞。
比起清茗郡主,娉婷显然不是适合和亲的人选。
她城府极深,谁知道去了越国,会惹出什么祸事来?
凤乾辰伸手制止了此事,没让这意外出现,皇帝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怪罪他?
只要得了圣宠,摸清了圣心,他就能平步青云。
那些胡乱嚼舌根的人,未必手里都是干净的,不过是借此毁他的名声罢了。
反正不管凤乾辰做什么,嫉妒的人总是有的,在背后造谣也没有多少稀奇,他若是都放在心上,岂不是要气得心肝疼?
“夫人不是说了,嘴巴是长在别人身上的,他们要说什么,我们也防不住止不了,倒不如一笑而过。”他这般说着,又道:“翁家受了教训,以后不敢再来寻夫人的麻烦,倒是省事得很。其他人要是知道,除了嘴上说说,也不敢真的跟我们结仇。”
都说恶人不是什么好名声,这世道却分明是欺善怕恶的。
要是以德报怨,别人不会赞许,只会在私底下嘲笑。
与其憋屈,也没能讨得好,倒不如做个恶人,而非伪善的圣人了。
苏怀云听得惊讶,凤乾辰显然比她想象中更要潇洒得多。
不管府外传得沸沸扬扬,他是在府里不动如山,丝毫没放在心上:“夫君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凤乾辰握住她的柔荑,又看着苏怀云渐渐显怀的小腹,笑道:“夫人就是爱操心,为夫若是介意这些,之前又如何会娶了夫人?”
这倒是,要是他注重名声,就不会娶自己了。
苏怀云伸手抚着小腹,又道:“翁府惹了大祸,清茗郡主虽说是最会祸首,他们也脱不开关系,皇上只怕要恼了他们。”
若非娉婷闹着跟上翁大老爷,也不会给了清茗郡主金蝉脱壳的机会。
最多在身边挑个宫女来假扮,却到底容易被御林军发现少了一个人。
有了娉婷,清茗郡主就能放开手脚,要不是有凤乾辰派人阻拦,恐怕已经成事了。
而放走娉婷,谁说就不是翁府的过错?
皇上绝不会承认他疏忽了,没能注意到清茗郡主的异样,这才险些闹出大麻烦来。
不能怪自己,清茗郡主又没了,皇帝就只能迁怒到翁府头上。
凤乾辰这一插手,不只是一石二鸟,还把翁府都带进阴沟里,再也无法翻身。
即便以后翁家两位老爷侥幸活着回来,功劳再大,两厢抵了这过错,也不过是白忙一场了。
到时候,翁大老爷再是宠爱娉婷,恐怕也要对她有怨恨的。
不过前提是,翁大老爷活着回来的时候还能看见娉婷。
惹了这么大的祸事,翁老夫人必定不会轻饶娉婷。
就是做做样子也好,必然要把娉婷推出去来顶罪,好让皇帝息怒,不再连累到翁府。
翁老夫人是老谋心酸,只可惜再怎么撇清关系,娉婷也是老夫人带进府里,又是养在膝下,如何能真的撇得干干净净?
想到以后翁老夫人再也不能登门来骚扰她,苏怀云还是颇为满意的。
没多久,翁老夫人的两个孙儿被调职,看着是平调,却是调去没什么油水的闲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