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庭经》,一时好奇,不由驻足观望。
雾气渐渐散开,一道淡淡的阳光透过雾气,落在廊下的翠竹上。小魔女惊奇地发现,那女子放在册页上的纤手,竟然像美玉一样,散发出迷人的光彩。
“出日入月呼吸存,元气所合列宿分。紫烟上下三素云,灌溉五华植灵根,七液洞流冲庐间……”
伴随着少女清脆的声音,黄庭内景的文字宛如一串玉珠,从她唇齿间流淌而出。雾气渐散,阳光丝丝缕缕透入庭中,落在那少女发上、衣上……使她整个人都变得明亮起来。
小魔女忍不住带着一丝惊叹道:“她是谁?”
孙天心里暗叫不妙,脸色却是分毫不露,他脑袋摇得拨郎鼓一样,“不认识!也许是观里的客人……别打扰人家,赶紧走吧。”
虽然不知道那少女的身份,甚至没有看到她的容貌,但小魔女凭借女性的直觉,本能地感受到一丝异样。对于孙天的说法,她丝毫不信,“骗人!”
廊下的少女听到声音,转过头来。一张绝美的面孔出现在眼前,即使小魔女身为女子,也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少女盈盈起身,向孙天施了一礼,“孙公子。”
孙天带着苦笑道:“姑娘你好……”说着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却是被小魔女重重踩了一脚。
小魔女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我姓幽,姐姐可以叫我幽儿妹妹。姐姐叫什么名字呢?”
“奴家姓……”少女犹豫着看了看孙天。
孙天立刻接口,“姓什么跟咱们有什么关系,走了走了。”
小魔女狠狠剜了他一眼,那意思仿佛再说,你要再阻挠我,杀了你!
“你和孙天...孙公子认识很久了吗?为什么住在观里?”
“奴家是公子在河边救的,公子是奴家的恩人。”
“哦……”小魔女吧意味深长地看了孙天一眼,难怪这家伙不想让自己来西边转转,敢情,这个卑鄙的家伙,竟然还藏了一个人在这里。
孙天旁顾左右,尴尬地打着哈哈道:“这里是花园吗?花香味真好闻……”
少女水灵灵的美目望着孙天,带着几分希冀道:“孙公子是否找到我姐姐了呢?”
还有个姐姐呢。小魔女瞪着孙天,醋味几乎冲到鼻子里。
这都是误会啊……孙天一脸蒙冤的悲壮,含糊道:“我已命人全力寻找。姑娘尽管放心。”
少女眼神一黯,目光中那丝希冀渐渐淡了下去。她有家不能回,如今更是连自己的身份都没有了,只能寄居在道观中,虽然这里的人对她十二分的体贴照顾,但毕竟是孤身一人在此,总盼望着能见到自己唯一的亲人。
小魔女却是一见到少女便心生欢喜,那点醋意顶多对着孙天发发,对这个少女半点也恼不起来,反而是看到她眼中的黯然,不禁生出几分怜惜。她挽着少女的手道:“令姐住在哪里?我带你去见她好了。”
少女高兴起来,“真的吗?”
孙天赶紧道:“假的!”
小魔女气道:“她想见自家姐姐有什么不行的?你怎么这样?”
“那我问你,你去哪里找她姐姐呢?。”
小魔女一脸冷笑地看着他,“在大汉还有你孙公子找不到的人?”
孙天笑道:“这个……还真有。”
虽然跟小魔女关系好,可是这个少女的身份实在太敏感,自己与那人合谋之事,岂是能随便乱说的?小魔女知道了没有一点好处,反而平添麻烦。
孙天正想着怎么应付过去,观外忽然传来一阵马嘶声,片刻后有人擂响大门,叫嚷道:“快些开门!”
观中俗务皆有一名叫刘牛的男子代理。听到外面的客人举止粗鲁,把门闩擂得乱震,大有破门而入的架式,刘牛不由皱了皱眉,示意弟子打开大门,立在门口道:“道门清静地,非请勿入。”
大门一开,两名护卫打扮的大汉便闯了进来,两人神情急切,见有人立在门口,当即伸手去推。
刘牛翻起衣袖,卷住一名大汉的手腕,想把他挥开,谁知那大汉身手颇为不凡,仓促间脚下一沉,竟然把他一拂之力化解干净。
山门处嘈杂声不断响起,雾中影影绰绰,涌来数十名与那护卫打扮相同的矫健少年和雄壮大汉,各自提刀持矛,声势浩大。刘牛吃了一惊,如果这些人心存歹意,只怕今日这道观有难。
“闹什么呢!”
一名公子哥儿纵马过来,他满头大汗,神色惊惶,先把护卫喝退,然后对刘牛道:“这位道长,我们有人受了伤,还请道长帮忙,找个干净的地方。”说着拿出一只钱袋,里面沉甸甸的竟然都是灵石,还都是上品灵石!
“敝观狭小,容纳不了这许多人马。”刘牛推辞不受,“况且我等道门与世无争,诸位若是与人斗殴,还请速速离开。”
“不是斗殴!”那公子哥儿赶紧解释道:“我们是来打猎的,昨晚遇了雨,宿在山上,谁知下山时遇到大雾,敝主不小心从马上摔下来,受了伤。这些人都不用进来,道长要嫌他们咶噪,我把他们都赶到山门外面,绝不耽误各位清修。”
刘牛见他说得恳切,不似作伪,也不好把伤者拒之门外,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让开道路,冷冷道:“入观不得超过五人。其余贵属还请到山门外安歇。”
那公子哥儿一口答应下来。过了一会儿,一个年轻人被几名奴仆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来。他二十来岁年纪,一只脚包得跟粽子一样,身边二三个奴仆扶腿的扶腿,托腰的托腰,一个个如临大敌,看上去似乎伤得极重。只不过他脸上倒没有多少痛意,反而一边走一边笑道:“一点小伤,看把你们急的。这里离边城也不远,回去也就是半个时辰的事,哪里用得着借别人的道观?”
公子哥儿道:“主上,我求你了!昨晚淋了一夜不说,这一路我们都摔了三匹马了,要走也要等雾散了吧?”
年轻人一笑,他被几名奴仆架着,几乎脚不沾地,倒还有闲情去看门上的匾额,“道观…倒是个清净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