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陆歆坐在木凳上,沈茹站在他跟前小心翼翼的掀开了纱布,纱布粘着血渍牵的伤口阵阵刺痛,他吸了一口气,皱起了眉头。
这伤口显然是他自己包裹的,只是随意一缠毫无章法,沈茹禁不住摇头。
深红色的伤口斑斑点点,看的沈茹心惊。
她小心翼翼的用清水擦去了多余的血渍,又用手指蘸了绿色的膏药无比轻柔的涂在他手掌上。
他的手掌被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扶着,她站的这样近,少女的体香一阵阵钻入他的鼻子,他抬起眼眸,目不转睛的看她,看她清雅的眉,秀丽的眼,白玉般的脸,看的都忘记挪眼睛。
伴着微微的轻风,她的发丝轻轻撩过他的脸,痒痒的,麻麻的,他犹如喝了一瓮酒,晕晕乎乎,已然醉了……
☆、婚姻之事
沈茹替他包好了伤口,见他目不转睛的看自己,目光氤氲,仿似浮着一层薄雾,不由得羞恼的瞪了他一眼。
“好了!”她恶意的在他伤手上一拍。
“嘶——”陆歆痛的倒吸一口气,“你到底是来治我的还是来毁我的?”
沈茹不理他转身要走,冷不丁外头传来明朗的少女声音。
“陆大哥,在家吗?我是娇娇啊,给你送糖糕!”
随即传来“邦邦邦”的敲门声。
沈茹回头讥讽的睨了陆歆一眼:“娇娇?”
“她是屠户家的大姑娘,我和她没关系。”陆歆急忙解释道。
沈茹冷哼了一声,不想理他。你跟她没关系,人家巴巴的找上门送糖糕?她顿时想起自己当初给他做的金丝南瓜糕,还不如喂狗呢。
“陆大哥,开门啊!”外头少女敲着门,一面将耳朵贴在门面上细细的听,嘻嘻笑道:“陆大哥,我知道你在里面,我听到人声了,你闹啥呢,还不给我开门?”
陆歆懊恼极了,对着沈茹在唇前竖起了食指,摇了摇头。
“呵呵……”
外头传来少女魔性般的娇笑,“陆大哥,你该不会是在洗澡吧?”
沈茹看了陆歆一眼,眸带讥诮。
陆歆拼命摇手,用唇语说:“我跟她真的没关系。”
“你可别和我玩捉迷藏了,我来看看你到底在做什么?”少女调皮的说。
陆歆大惊,要是被她看到沈茹在屋里,这大嘴巴的婆娘还不知道出去怎么说。
倒霉的是,他万般想躲,但是他的窗户有洞,木门有缝。
隐约的,就看到一只圆胖胖的手指头在他窗纸上掏啊掏,接着,一只圆碌碌的眼睛在他门缝里瞄啊瞄。
陆歆头大如斗,迅速的将沈茹搂住一起躲在了木门后的墙根里。
沈茹被他一只手从身后紧紧搂着腰身,两人严丝合缝的。
沈茹红了脸,要去掰他的手,哪里掰的动。
外头女孩瞅了一阵,自言自语道:“咦?方才明明听到声音的呀?屋里真的没人?罢了,我明日再来,陆大哥一定在。这可是我亲手做的糖糕哩,可惜了。”
听到脚步声,女孩渐行渐远。
沈茹松了一口气,这时,她感觉到有个硬硬的东西抵着自己的腰,当明白过来那是什么,沈茹脸儿涨的如同熟透的番茄。
这无赖还紧紧搂着自己的腰不放手呢,他想做什么?
沈茹蓦地抬起脚往下狠狠一跺,正好跺在了陆歆的脚指头上。
男子惨叫一声,沈茹趁机推开他,回头狠狠瞪他一眼:“无赖!找你的娇娇去吧!哼!”
说罢,沈茹打开木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唉,沈茹……”陆歆却不敢出门,低头看自己支起的帐篷全然没有退下的打算,不由得懊恼的挠头,怪道她生气,可这是个自然反应不是吗?
沈茹出了陆歆家,过了一条巷子来到街角,小茜在那儿等的焦急,道:“姑娘,你现在才来啊?不是只送个药吗还谈这许久?”
沈茹嗔道:“多事,我们回去吧。”
小茜低声嘀咕:“还怪我多嘴呢,现在流言纷飞,这瓜田李下的,能不避嫌吗?”
这次出来,只出门后找了外头的一辆马车,没有用沈家的,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虽则不畏人言,好歹也要为父亲着想一下。
“行啦,去沈家吧。”小茜对那马车夫说,也跟着上了马车。
街角处,转出来一个人,青骢马,锦缎衣,少年英俊,正是段东楼。
段东楼眯起眼睛,方才那丫鬟他认得,是沈茹的贴身丫鬟小茜,那男装少年,就肯定是乔装打扮的沈茹。
从沈茹走过的那条巷子看,再过去就是破落户聚居的城西破庙。想起这些日子关于沈茹和陆大郎的谣言,段东楼心底顿时生出怒气来。
好你个沈茹!堂堂举人县君公子你不要,竟然巴巴的来找一个乞丐般的破落户?
段东楼怒不可遏,越想越气,将自己同这个乞丐并举,他都觉得是侮辱了他。他就不信自己会被沈茹所弃,无论如何,这个女人他必定要到手,届时,她若是敢多看陆大郎一眼,定叫她知道自己的厉害!
他骑马跟着沈茹的马车走了一程,见她是回了沈府,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骑马回到县衙,径直入了内堂,一气在母亲云氏的榻前跪下。
云氏抱着白绒猫儿正在小憩,抬眼看到儿子跪在了跟前不由得一愣:“东楼,你做什么呢?”
段东楼定定的说:“儿子恳请母亲,再次为儿子求娶沈家大姑娘!”
云氏愣住,目不转睛的看他,半晌才道:“你疯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