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在浴房沐浴之后,换上了雪白的丝绸寝衣,一头乌黑的头发擦得半干,小茜替她沾了香膏,均匀的洒在了乌黑浓密的头发上,然后用毛巾轻轻的揉擦。
这护发香膏里头含了玫瑰、檀香、丁香、苏合香油,不但护发,擦过之后便乌发生香、周身环绕。
“行了,这头发一时半会也不能干透,你也累了,回去洗漱休息吧。”沈茹轻声吩咐。
小茜点头,便出了门去。
她随手从藤箱里抽出一本野史书,一面随手擦着头发,一面看书上的故事。正看得入神,不经意的,只听到“噔!”的一声,像是野果子砸在窗纸上的声音。
她看了一眼没有理会,又低头看书,接着,又一颗野果子,两颗三颗的野果子砸在她的窗户上。
沈茹蹙起修眉,站起来将窗户开了一条缝,只见外头青砖墙头蔷薇缠绕,蔷薇藤蔓上坐着一个人,手里拿着几个野果子把玩,似笑非笑的低头看着她。
融融的月光下,女子满头青丝披散如云直垂到腰,素净的脸上虽不着脂粉依旧清艳动人。
身上穿着一袭宽松的锦缎白衣,微低的领口沟壑隐现,看的坐在墙头上的男子喉头滑动了一下。
沈茹想起他白天威胁她说晚上要住在这里,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沈茹两手捏着窗扇,讥讽道:“大晚上的,来做什么?做捕快的要是让人当贼捉了去,到时候你脸上好光彩。”
说罢,“啪”的一下将窗扇关上。
陆歆从墙头跳了下来,落在她的窗户外,对里面的人说:“就打开窗扇说说话,我又不做什么,你躲得那么快干什么?”
屋里人嗤了一声:“这大半夜的爬窗户说话?你在大街上同姑娘家拉拉扯扯的时候,是不是半夜里也去爬了人家的窗户说话?”
陆歆听了一愣:“茹茹,你吃醋了,证明你在乎我,我很高兴。”
里头的人不做声了。
陆歆一急,“那日你看到我哪只手同人拉拉扯扯,不如我现在就拿刀砍了!”
“是右手吗?”外头的人问。
“嗤啦!”一声,沈茹在里头隐隐听到有拔刀的声音,吓了一跳立即推开了窗户,“喂,不要……”
那男子手里拿着一把一掌长的小刀笑嘻嘻的看着她,哪里有半分自断右手的意思?
沈茹晓得上当了,立即要关窗户,被他两手一格,硬是挡住了。
沈茹撒了窗扇,转过身去不理他。
“若是以后你看到我哪只手同姑娘家纠缠,你就用我那腰刀砍了哪只手可好?我陆歆的性命就交到你沈茹的手上。”他信誓旦旦的说。
沈茹轻哼了一声。
陆歆伸手拈起她肩头油滑的乌发放在鼻前嗅了嗅,清雅的芬芳晕满鼻端。
“好香!”他情不自禁叹了一声。
沈茹回头,立即抽回自己的头发,瞪了他一眼:“懒得理你,快点回去睡觉!”
“茹茹,你看天上,新月如钩,漫天繁星,想不想看?”陆歆徐徐善诱。
沈茹想起上次同他一起在山洞中看到的满月,只是同时想起的,还有他在她额上一吻,不由得心里有点慌乱。
她转头去看窗外,果然如他说的,“这有什么稀奇?”
“换个地方看就稀奇了。”陆歆扬了扬眉毛,“我带你去屋顶上看。”
沈茹一怔:“屋顶?”她从来没有在屋顶上看过月亮,脑袋里开始遐想,那该是怎样的景象?
陆歆难得看到她发呆娇憨的样子,一下子伸手便将她从里头拽了出来:“呆想什么?看了不就知道了?”
沈茹吓得紧紧攥住他的肩膀,他脚下一蹬,仿佛脚底生风一般,腾空跃起,带着一个人轻松的到了屋顶,选了一个平整的地方坐了下来,把沈茹放在了他的腿上。
沈茹正要挣,他指着头顶:“你看!”
沈茹仰起头,满眼星空,仿佛在蓝锦绒上的颗颗宝石,月如银钩,弯弯的悬在头顶上。
沈庄在田庄山林的中央,周边一片平坦眼界辽阔,片片稻田在月光下反射出银色的影子,山林之中时而传出几声“咕咕”的鸟声,不同于白天的热闹,好似到了一个美丽而宁静的世界。
她震撼了,长这么大真的从未真真正正的看过如此美丽的夜景。
她欣喜的观赏这美丽的夜景,忘了自己还坐在一个男子的怀中。
她转过头时,看到男子乌黑如子夜的眸子目不转睛的俯视着她,沈茹有些慌,屏住了呼吸,男子不知什么时候摘得一朵蔷薇花,斜斜的插在她的发鬓边,道:“好看。”
沈茹正要开口说什么,只觉得阴影笼罩下来,男人抱着她的双手蓦然一紧,唇上便传来霸道而热烈的温润触感……他生涩的动作让唇齿碰撞几乎痛的她叫出来……
沈茹几乎喘不过气来,陆歆放开她时,陡然“啪”的一个耳光打在了他的左脸上。
沈茹打完人怔住了,他眼底浮起戾气,让她想起暴怒的狮子,正不知所措,旋即见他眼底的戾气消散,将右脸递过来,恬不知耻的在她耳边说:“你再打一下,我再亲一个。”
这是他第一次亲女子,想不到女子的唇如此柔嫩多汁仿佛满是花蜜的花朵儿。他的确被扇懵了,长这么大还没人扇过他,但是为了这一吻挨一巴掌也值了。
沈茹哪里还敢打他?那狮子般的戾气可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