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瑾宜听着,觉得有点不舒服。
陆涯的语气看似风轻云淡,却有股不成功就成仁的味道。
他有些了解陆涯是有多么坚定的决心了,他是真的要推着他往前走,甘愿成为马前卒。
他只要配合他,按照他计划的走,待他成功归来,皇位就是他的了。
那样的孤注一掷,连生死都置之度外。
他很想再问陆涯一句为什么,为什么选他。
又觉得那样问会伤陆涯的心。
“想过失败的后果吗?”
他不会有损失,陆涯却会死。
“殿下,我孤身一人,父母给了我生命,我为他们而死,死而不愧。”
她只怕什么都不做,苟且偷生。
那样,她不配为人子女。
“你与谁有仇?”殷瑾宜问。
他现在有点相信陆涯了,有点能体会他的心情了。
陆涯道:“殿下,这件事暂时还不能告诉你,容我以后再说。总之,我不会害殿下您就是。”
适时的推心置腹会得到对方的信任,过多的坦白会让自己失去主导地位,而且她也不便解释与柳忠和殷炎的仇恨。
殷瑾宜沉默半晌,他有些不习惯这样的陆涯。
陆涯坦白一切,也为他考虑好一切,就等一个回答,这让他有点慌。
最终,殷瑾宜还是那句话:“让我考虑下。”
争储,不是几句豪言壮语就可以的。
他得慎重。
他死就死了,不想连累周家。
“其他事可以慢慢想,吴书奉怎么办,殿下尽快给个准话。”陆涯道。
否则圣旨一下,真的只能杀人了。
“好。”
殷瑾宜应声。
旁边周既白这才长长松口气。
刚才他真的大气都不敢喘。
眼看着陆涯说服了盛怒的殷瑾宜。
从军,陆涯居然会想从军。
好路子,却要搏命。
一旦陆涯成功,他还能对殷瑾宜始终衷心吗?
陆涯许诺的太诱人,他也猜不透殷瑾宜会不会答应。
谈话结束,陆涯示意周既白继续落子。
周既白不由得愣了下,他现在哪还能冷静下来下棋?
再看天色也不早了,周既白道:“今日先这样,我改日再来。”
“这两日先别来了,有事让人递信。”殷瑾宜道。
圣旨已下,盯着他府中的人肯定不少。
他自己闭门不出,府上的客人却络绎不绝,怎么都说不过去。
“好。”
周既白应声。
陆涯也道:“那我就不打扰殿下休息了。”
殷瑾宜点头,目送两人一同离去,忍不住问:“他们两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福禄一脸茫然,他成天跟在殷瑾宜身边,怎么会知道?
陆涯一直把周既白送到大门口,路上又拜托周既白一件事,让他把朝中六品以上的官员及职位详细的整理一份,交给她。
随后,陆涯回了药园。
白天与刺客打斗时,不慎撕裂了伤口,她得多上几天药。
而且她现在作为“殷瑾宜的人”,总要给人一种经常留宿皇子府的印象。
被仁帝发现是谎言,倒霉的绝对是她。
————
第二天下午,林哲林祭酒就上门来教导殷瑾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