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诚顺20年秋八月十八,吴婉娇连夜离开北齐首府——金府郡,开始了她新的人生旅途。
是夜,北齐王府,受了近二十年宠的陈侧妃被剥夺了辅助王妃掌家的权力。
北齐王妃在自己的卧室里笑得嘴都合不上,心想这个媳妇虽然跟自己没缘,但一来就给自己清了最大的障碍,从这点上自己就该高看她一眼,瞄了瞄坐在自己下脚处的远房侄女,“雨彤啊,这下放心了吧,我儿房头里,依旧你最大,别担心,你虽没有正妃的名,但这家将来肯定是你来撑的”说完拿起她的手拍了拍,“你现在一门心思给我添个大胖孙子,这第一侧妃非你莫属。”
被叫做雨彤的女子作害羞状低了低头,难道我不想生吗,这都三年了,还没动静。
吴婉娇并不知道无形中为自己竖了几个敌人。
在王府家奴的带领下,她们终于于第三天中午到达了临集,一个看上去就破落的别院,吴婉娇看着眼前的别院没有言语,招了招手,“佟二平,你先到镇上找一家客栈,住到这里修整完”
“是,小姐,我马上就去办。”说完就调转马头向镇上去。
领路人见自己的事已经完成,站在那里等着打赏,小桃瞅了他一眼,“还不快滚,想打赏,没门。”
领路的人气得一路喊晦气,头也不回的走了。
吴婉娇也没心情进去看房子,事情目前已经尘埃落定,现在只想睡大觉,一切等醒后再说。
阮嬷嬷看她又没心没肺的睡着了,发愁得叹了口气,自己这几天把一生的气都快叹完了,这个小姑娘以后可怎么过啊。
休整过后,吴婉娇觉得自己活了过来了,坐在床边发了一会呆,小桃见她醒了,忙过来帮她穿戴梳洗。吴婉娇任由小桃打理,想着自己身边一群人,自己怎么样倒无谓,可他们跟着自己该何去何从呢?
想想就头疼,本来在京城多好啊,除了吃就是喝,哪里要想这些破事,唉,“不行,不能想,头疼。”
小桃见她又一个人自言自语,也不管,引着她到边上临时改得厢房吃饭。
吃完后,她让小桃把所有的人都叫到厢房,这一小间厢房根本挤不了多少人,大部分人都挤在外面的走廊里。
看着面前这么多人,吴婉娇觉得自己就是一公司老板,带着一群属下。“唉,让路上临时加入的人先去休息,告诉他们愿留的就留,不愿留得自己愿到那里去就到那里去。”等了一会儿,清了一些人,“自愿跟来的站一边,陪嫁的站一边。”
看着又分了两拔人,吴婉婉随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小桃把各人做什么事,跟我讲讲吧,”
“是,小姐,”小桃从边上拿了一个册子,“小姐,你出嫁配了八个丫头,四个大的,分别是:我、胖丫、青梅、小芹。四个小的,分别是:春花、夏风、秋实、冬收。陪嫁的嬷嬷四个,一个总管阮嬷嬷,一个管厨房的佟婆子,一个管院子杂事的戴妈妈,一个是唐婆子,小桃没有说,她是为将来小姐生娃准备的,还有大小丫头近六个。外院管家田壮实,打点的佟二平、佟小乐,戴大陶,马家富,还有大小小厮近六个,总计二十九人”
“加上我,三十吧。”舒秀才终于说上话了,挑了挑眉,“我就做你的大总管,”
“我说舒秀才,现在的情形你也看到了,我这个世子妃名存实亡,你真犯不着让你全家都跟着我,真得。”吴婉娇内心还是很感激他的,都说同富贵易,共艰苦难。
“你就别说了,打从我出京的那一刻,我辈子就跟定你了。”舒秀眉头都没皱,哈哈大笑。
吴婉娇也不再劝,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马上就冬天了,据说北地的冬天特别冷,所以我准备为我自己,为大家准备好一个又温暖又舒适的小窝。”有事做的吴婉娇心情终于好了起来,“大不了,就吃我爹给的老本。”说完笑笑挥了挥手,“那个吴秀才,既然做了我的大主管,明天就跟我去看地吧”
“是,”吴秀才也高兴,终于有事做了,大家各自散去。
吴婉娇进了卧室,偷偷问了问青梅,“我现在有多少银子啊?”
青梅翻了翻眼,“小姐,我都跟你说过几遍了,三十万两。”
吴婉娇叹了口气,坐到床边,“我爹真是的,把家底都掏了吧。”
“小姐,老爷家有多少银子你还不知道,那里就掏家底了,”说完无奈地帮她整理睡觉的床铺。
“青梅,我把你要回来,你不怪我吧”吴婉娇看着忙碌的青梅有点歉意。
“小姐,看你说的,我的命都是你给的,就算你不向吴伯候开口,我也是要跟你来北地的,吴伯候也不吃亏了,帮他带了五个人出来,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吴婉娇不在说话,趴在床上发愁,以前在京城自己只要动动口,一切事情都由吴明德办妥,可现在……唉,翻个身把被子往头上一拉,烦人啦。
京城,吴明德不大不小的病了一场,心里被挖了一块肉似的,疼得多少天都闷闷不乐,前来探望的吴琮平恨铁不成钢,“搞得就你有女儿似得,本候也有女儿,你看你那熊样,真是给男人丢脸。”
吴明德低低地说了一句,“你不懂?”此刻的他早已清醒地认识到,这个二女儿并非自己的二女儿,也不知从那个地方来到这里,她那看似随意,却贴心可人的小动作,多么惹人疼;那么多看似瞎捣鼓,却条理清晰的东西是需要底韵的,这底韵是学识,是经验,是阅历。唉,也不知从那里飘过来和自己父女一场,是不是她和自己的亲生父母就是这样亲密无间的,隐隐得居然又吃起醋来,我的宝贝女儿啊。
☆、第五十四章别院和田地
第二天一早,吴婉娇就和舒秀才从客栈出发了,带了佟二平和小桃、胖丫等人往别院和田去。
到了别院,田二郎正让人清理别院的野草,雇用的是附近村子的壮劳力,已经秋天了,北风吹得凉嗖嗖的,可那些人基本上都只有单薄的一件,有得身上都算不得是衣裳。
吴婉娇已经深深领略了等级社会贫富差距的巨大,云、泥之别决不是什么夸大其词的形容词,那是真实存在的。
田二郎正被一个怪异的老头缠着,不胜其烦“老伯,你就别缠着我了,我真不知道你说的从天上来的仙女,真得,真不知,我还要做事。”可怎么也掰不开老头枯如树杆的手。
吴婉娇和舒秀才两人相视看了一眼,这又是什么情况?就走了过来。
吴婉娇今天依旧是男人衣服,丸子头,脚踏一双鹿皮靴,非常干练、清爽。
“老伯,你有什么事吗”吴婉娇也觉得这个老头精神有点失常,难道是老年痴呆症,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两只小小的眼睛有点浑浊,他的手,有小蒲扇那么大,每一根指头都粗得好像弯不过来了,皮肤皱巴巴的,有点儿像树皮,这是一个非常地道的老农民。
老头转过头来,终于松开了拉着田二郎的手,田二郎呼了一口气,“小姐,我去干活了。”
“去吧”吴婉娇看他随时要逃走的状态,笑着挥了挥手。
老头小眼眯着,“不可能啊,不可能,今天早上喜鹊还在我家门前叫呢,那株老梅虽然没到开花时,可今年它长得特别好,祖宗是不会弄错的,我回家去看看老黄历。”说完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就自顾自的走了。
“喜鹊登梅”舒秀才笑了笑,“好兆头,看来我们此次应当顺利。”
吴婉娇摇了摇头,进到房子里面,看看布局,如何改这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