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死士营上

    初平元年，董卓举行无措，裸奔于闹市。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活着，城门大开，大人离开后我们就被徐荣的八百铁甲军给包围了。我放开了董卓，因为再不放开，他就下令屠尽周围十里人家。我知道为了顾及政治影响他不会，可是万一呢？

    所以我就放开手，任凭他披上衣服躲在一边。而我就带着六十个人，开始飞蛾扑火的攻击——对手是可以正面硬抗西凉铁骑的铁甲军。过去在济南时，我们竭尽全力才锻造了一百二十具铁甲背心，而现在我面临的是八百个完全用铁甲武装的人形堡垒。全身上下只有眼睛那还有一丝空隙，头上是精铁头盔，往下是全铁的连身铠，配着包铁战靴。刀砍在上面，只是留下一道划痕，唯一的方法就是撞倒他们，踩死他们。我知道肯定失败，可是我也知道大人还没有走远，那么，就战斗吧！

    半个时辰后，重伤的我被闻讯赶来的吕布一戟敲昏，身边最后一个防守的圆阵被攻破。董卓下令：将我们收拾一下，押入天牢。现场反贼六十一名，只有七个还活着，勉强有口气，剩下五十四个都战死了，没有一个投降的。全场有六十四具尸体，也就是说，曹铄他们五个人才能对付一个铁甲兵，除了徐荣，大家都特别高兴。

    在场的西凉兵士都领了两倍的赏钱，大家偷着盯着董卓下面，大声喊道：“相国威武！”声音格外的响亮。

    天牢里没有我们想的那种东汉十大酷刑，反而不时有蒙面人给我们送药送饭。行刺董卓让我名扬天下，不时有一些人替我向狱卒打点，所以李儒也就抓了许多反抗分子。在里面待了十天，据说就有六十五个人被押到刑场砍头。在李儒、徐荣的建议下，我没有被凌迟，也没有被砍头，只是发配死士营，做了一名什长，不过不知为什么，朝廷继续让我保留牙将的印绶。

    死士营，属于大汉戍边军队常有的编制，一般在地方上穷凶极恶的歹徒、犯了重罪的军士、被捕获的豪侠儿以及可能被转化的战俘都会押进死士营。进了死士营就甭想活着出来，死士们一到战场就作为先锋使用，身后永远有手拿弓箭对着他们后背的督战队。死士营从来没有满编一说，每次上战场都得死一半以上。不过平时待遇还不错，虽然没有军饷，可是立了功照样有赏钱。而且有医匠，居然还有营妓。

    我们就是在那里找到了张建的。这小子大家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没想到他们一伍合力居然闯进了高顺的阵中，虽然在三息以内就被干掉了，可是毕竟也开了个先例。所以高顺也把他保下来，扔进了死士营。这小子虽然受了重伤，可是长得眉清目秀太漂亮了，把军市中的几个营妓都迷倒了，天天免费帮他清洗伤口，顺带着我们也沾了点光。

    死士营里最大的规则就是拳头，谁的拳头大就听谁的。我们的待遇刚开始是最差的，因为我们这一什中，一半人都是像死狗一样被丢进来的。一天一人三窝头，可是落到我们口中的只有一个。

    没有法子，我们这个什中，有六个人是我原来的部下，加上我就是七个重伤号，剩下一个文文弱弱叫赵宇的小伙子，一个被抓来的盗卖军马的小孩子，还有一个叫魏文长的流民。这仨个人都不简单，那个赵宇，因为懂一点医术一直照顾我们。虽然文文弱弱的像个大姑娘，可是下手也忒狠毒了，连续阉了七个正在施暴的西凉兵士，最后被铁甲军堵在死胡同里，愣是用拳头打趴下了十个人，才耗尽力气被抓了。

    那个盗马的叫马铜，小家伙才十四岁，祖上一直从塞外贩马，可是西凉军把他家的马和钱财全抢光了，一家人十一个全指着马行混饭吃，断了生路，一家人把所有的吃食都留给了他，最后全都饿死了。这马关已经从军营里偷了十匹马，每偷一匹就牵到坟上宰一匹。没想到偷最后一匹的时候失了手，被摁住臭揍了一顿，关进了死士营。

    还有那个魏文长，平时特臭屁，绷着个脸，不怎么爱说话，我们的饭全靠他从伙夫那里领回来。说是领饭，实际上是在抢饭。开饭的时候，一群恶狼守在门口，垂涎欲滴地看着厨房大婶，抢完这伙抢那伙。我们什的三十个窝头盛在三个小箩筐里，一发下来，马关就用个脏的都看不清颜色的包袱皮包住一个箩筐塞到怀里抱头就窜，魏文长就拎个棍子带着那两筐朝别处跑。大家想想那包袱皮的颜色就想吐，于是就都去逮魏文长，最后总是得偿所愿，扔下被揍得满头大包的魏文长一哄而散。

    有一天，他摸着自己的头哇哇大哭，那时我已经能起身勉强走个十来步，勉强凑到他跟前安慰他，他一边哭一边说：“子烈老大，你摸摸我的后脑勺，都被揍出茧子来了，像骨头了！”

    我是在昏迷后的第十八天苏醒了，这次是真的醒了，原来以前所有的梦都是真的。过去每次说我住过比云还高的房子，坐过钢铁铸就的大船，还曾经待在铁鸟的肚子里遨游蓝天，大家总以为我是傻子。可是所有的都是真的，我曾经是一千八百年后一所普通大学的毕业生。大学毕业后找个普普通通的工作，一个月一两千块钱，比上不足，比下一般，每天吃饱喝足就泡在网吧里看小说，最常去的就是一个叫做“”的网站，天天看着三国梦想入睡。后来，看着看着小说，困极了就睡着了。等一醒来，就成了洛阳城里的小乞丐。

    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现在又回到了起点。我没有多大的野心，只希望能跟随曹操大人平定这一乱世。不求闻名于诸侯，只是希望醉卧美人膝，醒握杀人剑。每天数钱数到手抽筋，睡觉睡到自然醒就可以了。如果可能，咱也努努力，免去五胡乱华的命运，替后人（也是过去那个我的先辈）免去尸横遍野的噩梦。当然，以后顺便扫荡一下东瀛吧，虽然现在那里只是青铜器时代。我记得原来看书时，好象是曹丕给的那个日本人三大神器（“剑、镜、玺”）草剃剑、八咫镜和八坂琼曲玉，现在这些就算了，带给他们铁和血吧。跟随曹操，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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