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波澜壮阔,天翻地覆的浩劫,正在冰海中心发生。就连岸边的一切都好似要被吸了过去。
就在这昏天暗地中,桃花飞满天,就好似一场花雨,一场末日降临前,人世间最后的美好。
就在这漫天飞舞的桃花中,秦晚烟渐渐消失不见,而她身旁的穆无殇亦不知何时,不见了身影。
过了许久许久,冰海上一切才平息下来。
桃花林中,林残枝败叶,花铺满地,不见人迹。而原本纤尘不染的冰海,那数百尺冰面竟全都变成了黑色。
哪怕太阳当空,整个冰海海面都给人一种阴沉沉的感觉,同岸边的一切就好似界限分明的两个世界。
四面八方,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打破了寂静。
最先抵达是秦越,他知道姐姐和姐夫一定会来冰海,算着时间偷偷赶过来。
他没想打扰,只想再见一眼,哪怕是远远看着,也好。
他尽力在赶路,希望能比姐姐和姐夫先到。当听到冰海的大动静,他都惊喜了,立马加快速度赶过来。
哪知道,眼前是一片狼藉,远方的冰面全都变成黑色的冰海。
发生了什么?
秦越箭步往冰海岸边走去,正要走下去,突然有人喊住他。
“秦越,你站住!”
这声音是那么那么熟悉,除了聂羽裳,还会是谁?
秦越微怔,缓缓转身看去,只见聂羽裳就站在不远处,风尘仆仆的,似乎也刚刚赶过来。
聂羽裳见秦越止步,才松了一口气,立马解释:“这冰面有毒,我的马刚刚踏入,死了!”
秦越心惊,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太着急了。
他也诧异,聂羽裳并不知晓姐姐的事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从海岸边退下,却没有走向聂羽裳的意思,只冷冷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聂羽裳也没有走过来的意思,就只远远站着,没回答。
然而,秦越却想起来了。
这个女人在军营里陪他的那些日子,偶尔会犯酒瘾。他怕耽误公务,滴酒不沾,从未陪过她,她总是自斟自饮。
是他自己承诺她的,等大战结束,闲下来了,就带她来冰海采摘桃花,采集雪水,一起酿一大壶桃花酿的。
聂羽裳还是开了口,“采花,酿酒,踏青,赏春。”
秦越道:“聂姑娘……好雅致。”
聂羽裳道:“你怎么在这里?刚刚发生了什么?”
秦越原本还以为聂羽裳比自己早到,如今看来她也才刚刚过来,必不知晓刚刚冰海发生了什么,更没有遇见姐姐他们。
他有些失望,甚至都有些绝望了。
他不知道姐姐他们是否找到了凤之力,但是,他很肯定这么短的时间,姐姐他们是不可能抵达冰海中心的。
要么,姐姐他们还在赶来的路上,要么就在冰海里。
若是还在路上,即便来了,面对这突然染了剧毒的浩瀚冰海,还能做什么?
若已经踏入冰海了,那此时此刻岂不……
秦越不敢往下想,难受至极。
他没做回答聂羽裳,只静默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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