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她都听在耳中,越是听,就越是愤怒和恨。
太太,你再恨我,冲我来,我绝不还手,为何,为何要牵连无辜的孩儿?!
一进到金兰院中,太医人已经到了,听了士兵所说的事实,心中早已发凉,待看到孩子的脸色,心中也发沉,他给婴儿切了脉,连忙去开药。
脸上凝重,抽出空来对傅大人和担忧的兰氏道:“大人,姨娘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此寒冷的夜晚,也不知姐儿泡了多久,寒气入体,别说她是小小婴儿,哪怕是大人,也不一定能撑得过去,这一次,就得看佛祖慈不慈悲了,现在心脉虽正常,但是,很可能随时都撑不过去……况且婴儿脾胃虚弱,吃药也要惦量,下重了,也一样是没命……”
傅大人脸色也沉重,还没反应过来,兰氏已经扑到床边去了,她呆呆的看着女儿,眼泪扑簌簌的掉。整个人都在瑟瑟的发着抖。
她的女儿还这么小,怎么在池水中熬这么久的?!
姐儿一定是舍不得她,兰氏痴痴的看着女儿,心中惊乱的说不出话来。
傅大人看着她柔弱的身子心疼不已,忙对太医道:“还烦请太医勉力救上一救,她可是我们的命根子……”
太医忙道:“自然……”
他无力再多说,只忙去弄了药材熬了药汤,将傅倾颜给小心的抱了过去泡着,只是傅倾颜到底是发了烧,后半夜一直沉睡不醒,虽未断气,但看上去实在不怎么好。
傅府人仰马翻,一夜未睡。兰氏后半夜更是半宿都未睁眼。
第二天一早,傅大人哪怕再不舍离开,再支撑不住,也去上朝了。太医留在这里,一直在照看着婴儿。
看着还未断气,但稍一个不好,只怕连命说没就没。
太医一面暗叹婴儿命大,一面又想着这荷花池水中泡了许久还未死去,只怕这婴儿以后是个有福气的。
又生的如此之好,说不定必有后福。
只是,得要撑得过来才行,一旦撑不过去,死了也就没了。
傅大人一走,兰氏就支撑不住的倒了下来。
筱竹忙道:“姨娘歇一会儿吧,你还病着,别熬坏了身子,有我和太医照看着,姐儿不会再有事……”
“我怎么睡得着?!”兰氏似乎经此一夜,从骨子里都爆发出来很多不一般的气质出来。
她现在整个人仿佛精神又蜕变了很多,哪怕人很萎靡,可精神却完全不一样了。
她直视着女儿,一点也没移开目光,道:“……筱竹,我咽不下这口气,姐儿差一点就死了,差一点我就失去了她,因为我没用,下人们才如此轻慢她,这一次是姐儿,下一次就是哥儿,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既不肯放过我,我又怎么能让姐儿哥儿跟着我一起等人宰割……”
她的眸中带着怨毒的光芒,手紧紧的攥紧了锦帕,“她既不肯给我们母女留活路,我为何还要对她处处歉疚,既然要我们死,我便一一的还给她,不然姐儿,凭什么要受这一次的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