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安心,我和哥哥要让娘亲替我们操一辈子心呢,怎么能让娘亲有事……”
兰氏见她眼眶红的厉害,知道说这些话是往她心口上戳刀子,可是不说,毕竟该说的还是得说,她拉住傅倾颜的手道:“有些事,哪怕不说,该发生的还是要发生,颜颜……以后你别学娘亲,不要心软,该狠的时候要狠,知道吗?!娘亲这一生都优柔寡断,错了太多……到最后还是一事无成。还好你们平安。心软真不是好事,尤其是在吃人的地方,说的好听点叫善良,说的难听点就叫傻……在宫中只怕更艰难,颜颜,你定要处处小心,时时在意,万不可粗心大意,到最后连小命也搭上……”
“我都知晓,娘亲别说了……”傅倾颜道:“我定有办法让娘亲延年益寿,娘亲放心……”
兰氏只以为她是在安慰自己,又不忍再说,只好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了。
不知不觉间,已是沉沉睡去。
傅倾颜趴在她的榻前好久,直到她睡下,才出来了,红着眼睛,轻声道:“……这种状况,已有多久了?!”
“就是年前,姑娘走后……”司琴道:“夫人拦着不让说……”
“哥哥知道吗?!”傅倾颜道。
“并不知,只是有些疑心,夫人只以旧疾拖过去了……”司琴道。
“胡太医呢,怎么说?!”傅倾颜道。
“说是……油尽灯枯……”司琴哭道。
傅倾颜心肝一颤,已是巨疼,道:“……哪怕是油尽,我也会给娘亲添油续命,此事不必与哥哥说了,免得让他担心……”
“是……”司琴听不懂,自是应下了。
傅倾颜呆呆的站了一会,筱竹进来了,道:“都处理好了,不会泄露出去这纠纷……”
傅倾颜呆呆的坐了下来,点点头,道:“娘亲何时成这样的?!”
“以往还好……”筱竹喃喃道:“太太去后,夫人仿佛去了一桩大心事一般,这心里一松下来,这身子骨突然间就往下坠,仿佛有一些生无可恋的心思在,义父说,竟是,竟是无可救药……”
说着眼泪竟也已经慢慢的下来了。
两人只觉得心都是被放在火上煎一般的疼的厉害,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相顾无言。
“不会的,娘亲绝不会有事,还有我在呢……”傅倾颜道。
“夫人若去了,我定陪她去,免得她一个人寂寞,夫人这一生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姑娘和哥儿了……”筱竹道:“以后定要小心,不要让夫人担心……”
“姑姑不必说颓废的话,”傅倾颜道。
筱竹点点头,这才不提了。
傅倾颜闭了闭眸,心中如烈火烹油一般。
过了一会,筱竹出去看到荷香已经将药给煎好了,便小心的端了进来,低声道:“夫人让熬的断子药已成,姑娘,夫人睡着了,这药怎么处理?!倒了,还是去主院喂下去?!”
傅倾颜道:“姑姑守着娘亲吧,这药给我……”
筱竹吃了一惊,道:“姑娘不会是自己要去处理二姑娘吧,若是真这么做了……姑娘可怎么办?!”
“我与娘亲谁做这件事不都一样吗,娘亲也许是想事发之后一人受了这罪,可是,我与娘亲本就是分不开的一体,放心,我不会让这事被人发现……”傅倾颜道。
“姑娘?!”筱竹还是十分不安,急道:“夫人说过,二姑娘的事不能让姑娘插手,如今姑娘已是准太子妃,而她已是准王妃,若是出了事,只怕,只怕……”
“不会出事的,姑姑且放心……”傅倾颜笑着将药给拿了过来。
筱竹即使不想给,也挡不住傅倾颜的力气,竟轻而易举的被傅倾颜给夺过去了。
筱竹一时间竟哑口无言,看着傅倾颜将药放进食盒里,带着荷香出去了。
筱竹呆若木鸡,良久后才长叹一声,“罢罢罢,母女之间,又如何能分出你我,这本就是笔算不清的帐,只怕夫人想一人顶了,也顶不去的……”
且相信姑娘一回吧。
只要姑娘说不会事发,就不会事发的。
她便回了屋,去守着兰夫人。兰夫人脸色苍白,陷入深眠,现在她一睡眠,就会睡很久。
义父曾说过,这样极不好,是脑昏迷的迹象。
一想到他断言,筱竹的心已是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