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上皇的腿,喃喃道:“将死之人,其言也善,太皇太后是恨上皇如此待她,才会如此口不择言,上皇息怒,切勿当真……不过是将死之人的不甘罢了……”
上皇后退几步,眸中带着血丝,直直的喘着气,带着深深的不甘和恨意,太皇太后虽已服毒,可上皇的眼神却昭示着恨不得生啖其肉,入狂入魔的状态。
太皇太后已是将至死亡临界点,她却大笑着,虽痛苦,却在吐着血大笑状,也不知在笑什么,那般得意,透着一股不详。
上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却一时没有多想。
“我们母子情尽于此。”上皇道。
太皇太后眼中透着不甘,到底是挣扎起来,噬心草实是剧毒,不过半刻钟的功夫,人就已是去了。
上皇心中大痛,已是直直的倒了下来。
“上皇……”大太监知道他心中荒芜,过不去心中一关。
当年元后也曾受过这样的苦,可是没有人知道她的苦。
“上皇,节哀啊……”大太监道。
上皇闭了闭眼睛,缓了好久的神,上前去盖住了太皇太后的眼皮。
直到此刻,他才觉得心中更空了一些。
大太监觉得上皇的情绪不对劲,便忙道:“快,快叫皇上进来……”
身后心腹忙去叫了。
萧沛匆匆进来,忙扶住上皇,急切的道:“……父皇,父皇……”
上皇脑中一片混乱,听到萧沛的声音,才缓缓的回了些神,他却颤着手紧紧的握住了萧沛的手。
萧沛觉得他的手都在颤抖,顿时心中大恸,道:“快,送上皇回寝宫……”
“是……”大太监便忙安排人将上皇给扶上了辇,萧沛也跟了上去,扶着上皇回了寝宫躺下。
大太监哭道:“……上皇几日不眠不休,寝食不安,如今,如今……怕是这样倒下去,定要生病……”
“太医呢,快叫进来侍候着……”萧沛急道。
“如今事已毕,只怕上皇心如死灰,皇上多在寝宫陪陪上皇,上皇最放不下的便是皇上了,只要皇上在,上皇总不至于……”大太监哭道。
萧沛道:“朕心中有数。”
大太监哭着点了点头,忙叫太医过来看了。又低声道:“皇后娘娘如何了?!”
“还未醒……”萧沛如今更是雪上加霜,喃喃道:“父皇和颜颜都如此,他们这是想要了朕的命啊……”
大太监道:“如此时刻,皇上可千万也别倒下了,不然这宫中……就可乱了套了,太皇太后的事还需要皇上处理善后……”
萧沛苦笑一声,揉了揉太阳穴道:“朕已安排妥当。”
到了晚间,上皇心事一去,果然就发起烧来。
萧沛是两头都要顾,加上国事,忙的是焦头烂额。连慕无双看了都头疼心疼……
民间男子哪怕遇上婆媳之间的事,只怕也比不上皇上这样难了。
为帝者,尊荣显赫,可其中苦楚,外人不可尽知。
守了一夜,上皇的病才算是稳住了,萧沛松了口气,太医们也都松了一口气。
第二日,太皇太后的尊驾,便离京去了五台山,只潜心礼佛,不再过问朝堂之事。
萧沛安排,待过两年,让太皇太后悄无声息的薨逝,以遮人耳目。
如此,倒也无人知晓了。
只是此事,慕无双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他心有感慨,去了兰苑,道:“听说,上皇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太皇太后的遗体另行下葬,这是打算往后假太皇太后死了,直接入驻皇陵,他本意是根本不想让太皇太后受其子孙尚鄉,恨一人至此,又是其母,若是此事传出去……宣帝之名尽毁。”
傅宇恒听了也是微微一怔,“亲母子之间何至于如此之恨?!”
“公子却有所不知,公子与兰夫人母慈子孝,自是不明白母子之间有些是恨不得杀了彼此的,民间就有这类,母生子弃子,杀子卖子,子大不欲养母,弃母,暗毒杀之者无数,光怪陆离,却是不稀有之事……”慕无双道:“而太皇太后与上皇这样的,不算是至毒了……”
傅宇恒听了默默无语。
不管如何,此事算是结束了。
“如今只望妹妹能快些醒来……”傅宇恒喃喃着,十分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