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太妃们哪怕是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说,也只能哭着出去了。新进的太妃们也不得不出去,心下嫉恨贵太妃,出了宫门却是对要去行宫的太妃们冷嘲热讽,落井下石。
从来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如今这元宵佳节,却成了最大的实例。
殿中更安静了一些,皇后不开口,贵太妃自然也不开口,上皇也是有心事,自也不说话。
直到皇上议事毕了,才回到宴上,才稍热闹了一些。
因前线战事加急,十五之前,萧沛就已经解了玺印,提前上朝了,每天都被战报也是搅的头疼的厉害。
上皇能看出他的疲惫,在元宵节这天,便也没有多提朝事。
只是一起吃了晚饭,站在宫墙上看了京城的灯会,才散了。
傅倾颜站在宫墙上看了好一会,道:“万家灯火,太平盛世,萧沛,不止是你我,还有慕先生,还有哥哥,他们与我们一样,定会豁出性命也会守护这一切的……”
萧沛握住了她的手,有她安慰,哪怕再累,前朝再吵,他的疲惫一切都值了。
他眼眸温和,点了点头。
贵太妃送上皇回了寝宫,这才回了凤起宫。
“这半月功夫,她们可给娘娘找了不少麻烦。如今算是便宜她们了,竟就这么回行宫了……”宫女笑道:“不过这样也好,上皇发了话,明年不用她们进宫了呢,以后娘娘便也能省了这些糟心事。只是便宜了她们,想一想这些日子受的气和冷嘲热讽,奴婢真不服气!”
“她们既不能回宫,往后自然与宫中断了消息,本宫想要治她们还不简单?!”贵太妃笑道:“来日方长,不急呢,况且她们闹归闹,可是本宫却从未将她们放在眼中,说到底,只是烦人了些,却不难对付,本宫却更在意另一件事。”
“娘娘?!”宫女疑惑的道。
“她们异口同声都含沙射影的指主帅不力,皇后兄长无能,她们的出身都不比本宫差,甚至还有家中有族叔族兄弟做京中一品大员的,若不是他们指点,她们会说出这种话来?!”贵太妃道:“如此说来,只怕京中官员对皇后的不满日盛。这京中怕是要出岔子啊……”
“娘娘的意思是,这些人是有背后之人的,还是只是同心巧合罢了?”宫女道。
贵太妃道:“看看局势,若说没有人推波助澜,本宫不信,只是此人,藏的好深,真是看不出来,就连本宫在宫中多年,对朝事宫中之事,了如指掌,却也猜不出来……”
“是前朝之余孽,还是夺嫡之争,可这两样都已经成为过去式了……”宫女压低声音道。
“谁知道呢,也许从未过去,也许并非是因为这两件事,本宫看局势实在诡异,这才生了疑心,可是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贵太妃道。
“不管如何,若是有背后之人,他总会跳出来要达到目的的,娘娘等着看便是……”宫女道。
“唉,以为做了太妃能享享福了,没想到事情不比在上皇在位时少,可见只要人活着,没有一天不烦恼的……”贵太妃轻笑着道:“现如今,皇后也是烦死了吧,她虽与皇上恩爱,可这些事也是美中不足。人生在世,果然不能样样皆得……”
“这是皇后该操心的事了,娘娘只管放宽心,不该咱管的事啊,咱们就不管,只管看看热闹,修养身心,只要这些事不要牵扯到咱们身上便成……”宫女笑着低声道。
“说的有理!”贵太妃轻笑道:“这么多年了,也只有你最懂本宫的心思,最贴心。”
上皇回到寝宫,对灯枯坐,拧眉思索,道:“皇上是不是清瘦了不少,好像也没有休息好?!”
大太监道:“连日来与大臣们议事,自然是休息不足的。”
“宫外呢,是不是传言越来越烈?!”上皇道。
“正是。奴才不敢大查,只敢小查,倒是抓到几个祸首之人,可是什么也没问出来就死了,实在蹊跷,可见此事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的,”大太监道:“他们所说,实在居心叵测,怕是想动摇军心,上皇,只怕此事不一定只是本朝之人所为,也许是有外族势力介入。一个正月还未过完,就传的人人皆知了,他们从腊月起就开始在京城活动,京中是来往商客文人聚集之地,再传出去,定会动摇军心……”
大太监看了一眼上皇的脸色,又道:“若是军中之人也信了,怕是前线更有异。可是奴才奇怪就奇怪在于,为何此谣言不在前线散播,却以京城为媒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