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傅倾颜冲去,朝她狠狠的开始啐痰……
小豆子与身后的太监们吃了一惊,忙扑上前来拦住,直溅了他们一身的口水,那人却还不怕死的冲了上来,直冲撞倒了好几个小太监,他还想再往前冲,却被脸色大变的几个侍卫给扯住了往后按到了地上,怒道:“尔等竟敢以下犯上,冒犯皇后娘娘?!”
“妖后,妖后……”那人咬牙切齿,虽然人狼狈不堪,可却一直死死的盯着傅倾颜,道:“……天生妖女,惑乱君王,乱了纲纪法度,你如此作妖,定会有天收服,可怜天竟不开眼,怎么还不收了你这妖后去,天道自有循环,纵使你是妲己再世,我用命来祭天,也会呼唤老天收了你去……还我大凤朝如清如明的江山,还我大凤朝英明神武的君王……老天,你快开开眼吧……”
说罢却挣扎起来,开始用额头撞地,直撞的头破血流。
小豆子越听越不像话,身上额上全是汗,气的浑身发抖道:“放肆,放肆,竟敢,竟敢……”
他竟有些语无伦次了。
他开始撞地,侍卫们便忙去拉他,匆忙之下,竟将另一人的口中之物也扯开了,那人道:“哈哈,瞧瞧这是什么朝纲,唯女子与小人,唯妖后与阉人,大凤朝危矣……今日死不足惜,只愿用血溅五步,也要,也要……唤得老天开眼,看看这祸乱的人世吧……”
小豆子气了个倒仰,忙担心的去看傅倾颜的脸色,却见傅倾颜根本面无表情,宠辱不惊,竟一点忿怒也无。
“娘娘,他们胡说八道,别往心里去……”小豆子忙道。
傅倾颜却轻轻的笑了,道:“他们说的也有一定道理,说我是妖后,我并不否认……在某些方面,我确实做的不够大度,不够好……可是若说我乱了朝纲法纪,这个罪名我却不敢担。古往今来,你们文人最喜的就是将一切都推到女子身上,妲己之祸,真的只是妲己一人之力吗?!且不与你们争辩这个,我只说你们竟敢将皇上比作商纣,便已是犯上,妖言惑众。”
傅倾颜淡淡的道:“当今皇上如今继位不过一年之余,而尔等却这般的违逆于他,真的只是因为他宠信于我吗?!”
傅倾颜的眼神有些凌厉,看他们似乎十分不服,咬牙切齿说自己狡辩的模样,轻轻的笑了,道:“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下士时,是忠是逆,得要时间证明才知道,当今圣上,是明君还是昏君,也要时间证明才知道,可是现在一切都是未知之数,而你们却迫不及待的想要死,说句难听的,若想在史书上留下敢于直谏的忠名,只怕你们都要失望了,因为当今皇上一定会成为明君,一定会成为霸主,而你们今日之死,只怕在史书上连个影子也留不下,即使有名,也不过是螳臂挡车的傻子,蚍蜉撼树,自不量力,仅此而已,是生是死,你们自己选,不过,你们现在想要在皇上身上泼一盆脏水,我却不能让你们如愿……”
傅倾颜也懒得再看他们,道:“你们迫他,逼他,无非就是想让他们杀了你们,好成全你们自己,说你们忠,便是抬举了你们……说到底,你们无非是高举着苍天有眼的大旗,成全你们自己的私心。要死,回去死,也许这朝堂根本不需要你们的御史,做为言官,若不能明察秋毫,不明君王的苦心与坚持,你们就不配做言官……若是不能成为君王进步的车轮,就只能倒挂东南枝了……”
“狡辩……”她说的,让他们微微一怔,可依旧不服于她。
“你们自小熟读圣人之书,可是忠君之事,并非圣人之书全能解,有些时候,更需苦心。更需信任,更需要更多更多的东西……”傅倾颜道:“你们于君王来说,毫无用处,而更可笑的宽容便是,我还得去向君王救你们的命……你们爱惜自己的羽毛,而我也爱惜皇上在史书之上毫下的丹青笔墨,绝不容任何人玷污,哪怕是血也不成……”
傅倾颜身上没有一口口水,全被小豆子等人给拦了。
她上了辇,递了一块方帕给小豆子道:“快都擦擦,被这种人喷了口水,只当是被狗给咬了一口。欺软又硬碰的人,死不足惜……”
小豆子微微一怔,心下感动,接了下来。
那几人被她说的气的浑身发抖,不甘又羞愤难当的看着她,道:“我等皆朝廷命官,竟,竟被一女子辱骂,简直是奇耻大辱……”
傅倾颜冷冷一笑,道:“今日对这些小太监来说才是奇耻大辱,豆公公被你们喷了一脸的口水,而你们可知他是怎么跑来后宫来找我救你们的命的?!你们辱骂于他,是因为他是阉人,而我是女子,若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对你们无话可说,俗语说的好啊,话不投机半句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