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他的眉头就越是蹙得紧的很。
小豆子知道他心里定还记恨膈应着呢,怕是绝不会赏这些谏言的大臣,只因为他断不肯纵得其它人纷纷效仿之,都来攻讦皇后。
果然,上了朝之后,萧沛不但没有赏他们,反而下了斥责书,怒斥其以下犯上,以臣子之力干涉后宫,妄议内闱,以臣子犯国母之慈,是大不敬,因念其是为朝廷着想,只斥其在家好好思过,直至写下令朕满意的悔过折子方可……
也就是说,反思的期限全掌握在归帝的手上,哪一天归帝心里的气消了,满意了,才会放过他们。
几个在府中养伤之人接到旨意,却哈哈笑了起来,道:“满是晦气的朝堂,不上也罢,我等便在家中思过,但何过之有……若说大不敬,臣等确实是有些,可是,皇上却只字未提我等辩行之言,令人心冷齿寒,大不了不做这官,让由旁人去也无不可……”
遂也并不写悔过之书,只在府中闭门读书,却也没有辞去官职,更没有写悔过书,大有冷战,却绝不上朝之意。
其它大臣原以为两方定还会僵持下去,没想到的是,这些大臣们躲在府中不出了,皇上却也不再追究。此事,算是不了了之……
不少大臣松了一口气。君臣和谐,朝堂才清明。还有一些大臣,却有点失望,原以为能逼的皇帝妥协呢,没想到这个归帝看似温软,其实心中极有坚持,是个硬骨头,想逼他遂人心意,太难了。
然而,归帝有一个优点,是宣帝不曾有的。
归帝不算太记仇,也不会来阴的,一般有错,也是直接斥责,却绝不会阳奉阴违,表面笑着,背地里记在心中,再伺机倾覆。这样的君王才最可怕。而归帝,虽然直了些,与大臣们多有吵架冲突,却从未有过真正的伤害大臣之举,只除了祸乱份子不可赦以外,对大臣们,看似严,却还算宽。
归帝这样的性子,引了不少直臣的喜欢,忠心办事者也不算少数。耿直之辈虽也会冒犯龙颜,可是,再冲突,底线却不会再破掉。这是值得欣慰的真正的朝堂。
有争执,但也有其统一之心态。不误国事。
归帝与这些御史僵持不下,其实不少大臣是心中暗生欢喜的,这么大的事,归帝也只是气结,到底没有杀人而后快,这样的君王,是值得他们全身心的投效以报的……
因此朝堂虽时有纷争,到底不算太过份。
傅倾颜听闻以后,略松了一口气。
杏雨道:“皇上不说什么时候满意他们的悔过书,也不说个期限,依我看啊,怕是遥遥无期了……”
“不是听说他们还有狂悖之语说绝不会写悔过书的吗?”冬青道:“这样逆上的人,就该杀头……太可恨了。自恃多读了几本书,就如此张狂,目无君王,心无王法,皇上和娘娘就是心善。”
“这样的人确实可恨,可是却不能杀……”杏雨道:“若是杀了,不光成了他们的名,还成了皇上和皇后的恶名,更寒了天下士子的心,唇亡齿寒,依我看,这样是最好的,最好永远都别再放他们进朝堂,让他们在府中思过,看着大凤朝越来越好,叫他们后悔才好呢……”
说罢,几个丫头便先咯咯的笑了起来。
傅倾颜笑道:“要一个人死,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因为死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恐惧只是生前的,况且他们死了,成了他们的名,皇上才不干呢,皇上是要他们活着,看着大凤朝慢慢兴隆昌盛,再叫他们后悔去,这才是,最大的打脸……”
“娘娘说的是,所以说,这些都是在后面的,叫他们等着吧……”杏雨哼了一声道。
傅倾颜微微一笑。
过了午后,大太监带着人来了,傅倾颜忙让人将他给请了进来。
大太监忙请安,傅倾颜虚扶了一把道:“吴公公千万别客气,快快起来罢,你也是宫中的老人了,我如何受得起?”
“受得起,娘娘是宫中至贵之人,老奴不过是个奴才罢了,如何敢在贵人面前托大,礼不可废,让老奴行完礼吧,也叫老奴安心些……”大太监却又跪了下来。
傅倾颜道:“公公就是太小心了,公公在上皇面前多年,凭着这样的脸面,在我面前,也是长者,赶快起来……”
大太监跪下却不肯起来了,喃喃道:“这一次,老奴是来向皇后请罪的……”
傅倾颜心中咯噔一声,道:“公公何罪之有?!”
“上皇送来了两个宫妃,还有几个宫女,”大太监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