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对拔秃这狡猾的人恨的咬牙切齿的。
边关军果然在懂风沙常年做生意的人的指引下,慢慢的走出了风沙地带,找到一处背山之处安顿了下来,这一安顿下来就不走了。
拔秃是等了又等,急了又急,统帅只不肯见他,拔秃气得不成,就来找石塘,石塘不冷不热的道:“……这种天气里怎么走,万一有儿郎们被风沙卷走,心疼的可不是二王子,况且大王子似有求和之意,统帅的意思是要看看再说,再报与朝廷知道,不敢擅自作主,这一来一回自然要耽误许多的时间……”
拔秃气急道:“那什么时候才打仗?!”
石塘笑了笑,心里不齿,淡淡的道:“谁知道?二王子别急,这争权夺位啊,也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依我看,还是先养精蓄锐再说……”
说罢也不理他,径自就走了。
拔秃听着那边军士们的呼喝声,齐耳震聋发聩,心中越发的忌惮,他知道,边关军定察觉到了他的意图。
现如今,该当如何,倘若边关军翻脸,他别说复仇,汗位更是连根边也沾不上了。
说到底,他如今手上除了一份遗旨,什么也没有。
一想,脸色就越发的难看,“……虎落平阳被犬欺……没想到我拔秃也有今日。”难道真要就此罢手,以后甘愿做边关军的傀儡?!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然而现在边关军已经给了他下马威,若是想要如何,得先坐上汗位再说……等他收拢了异族所有的势力,报仇是迟早的……
拔秃额上的青筋直跳,恨的不成,可是却不得不忍。这么久的颠沛流离,有家不能回,有国不能取的难受,已经让他尝遍了苦楚,他不想再继续尝下去了,因为实在是太苦太苦了……
他必须要夺回属于他的位置,属于他的汗位,属于他的一切荣耀。
今天的仇,他记下了。
不说边关军与拔秃之间的周旋和异心。只说京城,如今也是风风雨雨,当时江南案牵扯出来的京中官员抄出来的银财,也俱都用到了边关军身上,因而朝廷还是一穷二白。
国库基本上是空的,但凡有一些收益,几乎全用到了边关军身上去了。
宫里节省度日,百官们自然也不敢吃的太好,鱼,肉鸡等平常荤腥是不少的,只是,像人参鹿茸什么的就不敢拿出来吃的,免得有其它官员一本参上去,虽不会伤及根本,但是若是在归帝那儿留下个不好的印象,也是郁闷。
现在他们知道了,其实帝王都是一样的,陛下与其父,也有一样的帝王体质,不留情的时候,可是一点也不肯手下留情的。
绝情之处,与宣帝同出一辙。
如今没有大臣再敢触及到归帝底线,也有了与以往不同的小心。宣帝的底线在于臣子忠不忠心,而归帝的底线却在于,臣子堪不堪为臣。他虽不会像宣帝一样凭喜好罢黜臣子,但有一点触及底线,他是一点也不肯留情的。比如贪污,比如不做实事……
新臣们自然都兢兢业业,朝堂上的气氛焕然一新,虽然还有一些旧臣在到处煽风点火,但却改变不了这股蒸蒸日上的新风气了……
王真儿呆在侧殿之中,闭门不出,杏雨也从不胡乱说话,因而就连月华公主都不知道凤仪宫里竟然多了一个人。
王真儿在安心待产,吃用的俱都清淡,但也算有荤有素,与在地牢时,饮食十分不同。
她一开始还以为傅倾颜怕是会毒杀了她,可是战战兢兢很久之后,才放下了心。心里大抵的也明白皇后是真的没有除去她的心思。
王真儿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受,她一直以为,她这一生不可能会有亲人了,可是,却有一个与她有着三四分像的女子出现在她的眼前。
王真儿只觉得心里恍惚的很,也有一丝的温暖。
无关她与傅倾颜之间有没有情份,而在于,她终于知道这世间还有另一个人与她一样,与她分担着前朝的秘密,她并不是孤独的一个人,并不是,这个安慰,比什么都好……
她吃罢饭,杏雨就将饭食给端下去了。杏雨从不多话,只是看到王真儿时略显震惊。尤其是她的脸,可杏雨如今沉稳许多,却什么也不肯问。
到了晚上,送走月华公主,傅倾颜就来了侧殿,关上门,点上烛,侧殿中刹时亮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