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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母咬着牙,挣扎了片刻,深吸了口气,又贪婪地凝望了一眼海妖魔的生命精华,终于从牙齿缝里迸出了一个字来:
“好!”
她全神贯注地开始动作,一手鸡皮老手,跟爪子似地在桌面上扫过,一件件卜算工具泛出灵光来,好像一下子都有了生命。
宁风见状微微颔首,心知这个主母终于认真了。
“如果连这个金帐主母都做不到,那我便彻底熄了投机取巧的心,专注于发展自身,等到双方碰面,再硬生生地决一雌雄吧。”
一念及此,宁风的得失心就消散了不少,淡然了下来。
若有可能,但凡能行,走走捷径何妨;
若是不成,正道沧桑,亦是可为。
事实上,宁风此刻的心境与心性,其实才是能走捷径,施展奇谋的基本条件。
但凡得失心重者,非成即死心在,那么就不是走捷径,施奇谋的料子。
若无捷径飞鸟不能渡,奇谋胎死在腹中亦无所谓的准备,还是乖乖走正道的好。
宁风是淡定了,对面主母却已经全神贯注到无心留意他了。
只见得这回主母用的还是算筹,不过已经换成了玉算筹,一根根玉算筹亦不用在桶中碰撞,而是齐齐地飘飞起来,在空中泛出九彩光。
宁风熄了得失心,以淡然的心态来看。啧啧称奇之余,赞叹不已。
那些玉算筹细数之下,有足足三百六十五根。上应小周天之数,每一根的颜色、光泽。尽数不同。
天知道哪里去寻得这样根根性状,品种尽数不同的玉料来雕琢出这一套卜算工具来。
每一根算筹都在放光,其上还有浓浓的红尘味道,像极了宁风那一箱子烘炉铜,一看就是使用多年,怕不仅仅是这老主母一代人用过的宝物。
它们不知道卜算出过多少人的命运……
宁风脑子刚转到这里呢,就看到异变突生。
三百六十五根算筹应着老主母一声大喝,齐齐飞天而起。彼此碰撞,有的光华暴涨,有的黯淡下来;有的更飞更高处,有的沉沉落下……
宁风看到这里便明白,只要最终空中只剩下一根飞得最高,光得最亮者,就是卜算出了结果,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一丝期待,刚刚萌生出来呢,就被掐灭在萌芽里了。
“嘭嘭嘭~~~”
比起之前天谴毁尽竹筹还要暴烈得多的响声炸开。三百六十五根玉算筹有一根算一根,尽数当空炸成粉末,扬扬洒洒而下。
“哼!”
老主母又闷哼了一声。布满皱纹的脸上都现出了不自然的殷红。
“我就不信了。”
这一回玉算筹的毁灭彻底让老主母暴怒,她甚至来不及生出别样的想法,就被怒火彻底掩盖。
宁风嘴巴张开,鼓励的话还没吐出口呢,就看到老主母取出一盘围棋,连棋盘带棋子都是不同的石料雕刻而成,有种古朴的光泽。
期盼浮空,棋子挪移,仿佛有两个无形的人。在棋盘上手谈,起手就落在天元位。四处角落烽火渐起……
宁风看得入神,觉得这个手段简直神乎其神。但经过刚刚玉算筹事,信心、期待什么的,却是提也不用提。
果然,用不了十个呼吸的时间,炒豆子般的炸裂声不断地响起,最后棋盘龟裂,再炸开成无数的碎石,暴风般地席卷了整个金色帐篷。
还在宁风早有准备,一个闪身躲到了椅子后面,才算没有被误伤。
老主母就惨多了,她是操控棋盘卜算法宝者,躲无可躲,生生闹出了个灰头土脸。
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老主母一头银发飞扬,仿佛被如有实质的怒火给一根根地抓了起来似的,有种张牙舞爪的味道。
“再来!”
这两个字,是老主母自己怒吼出来的,震得宁风耳朵都要聋了。
这回宁风半点脾气没有,一声都不吭,生怕一出声,就让老主母反应过来,那就大事不妙了。
事实上,这会儿老主母也将宁风给忘了,佝偻的身躯几乎要给挫败感给撑爆了,连给自己留下思考的余地都没有,几乎棋盘的石粉刚刚扬扬洒洒地落下来,她就抓取了另外一样东西。
宁风瞳孔收缩了一下,神色一变。
这一回,他多少有点信心了。
老主母抓取的是整个案桌上看上去最不起眼,却是放在最中央部位的——龟甲!
这些龟甲一看就是有年头了,别说是老主母了,就是她的祖母,怕是都没有这些龟甲年纪的零头。
上面布满了刀刻火烤的痕迹,是最原始,也是最上应天道的卜算工具。
嗯,宁风对其,寄予厚望。
老主母这下是彻底坐不住了,整个人在地上来回地跳动,披头散发,两手乱舞,跟跳大神似的。
这些动作虽然可笑,但效果却一点都不含糊。
伴随着她的动作,无数灵光汇聚过来,以一团团灵光为燃料,虚空中生出了一撮灵火。
龟甲有灵,自行飞其,落入灵火之上,好像灵龟还活着的时候,曳尾于淤泥当中般自然与惬意。
一声声无法形容的轻响声入耳,初始时候慢且均匀,到得后来,又渐成大势之感。
宁风听在耳中,仿佛到了冬去春来时候,站在结冰的河流旁,耳闻着伴随着春来一点一点化开的冰河化冻之声。
细细地,若不是宁风全神贯注,几乎就察觉不出来的裂纹。仿佛人的掌纹一样,在龟甲上开始出现。
“啧啧啧,这样的异宝。不知道能使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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