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恐怖的寒意袭来。我猜想不到想要杀我们的人是谁,此时他还会不会再次突然的出现,只能机警一边走动一边张望,稍微有个风吹草动,便立刻停止移动,蹲下身体,朝周围黑黝黝的树林深处张望,但见没有动静以后,才小心谨慎的再次拖动胖子沉重的身体继续行进。
我艰难的拖着胖子好不容易走完了羊肠的狭小坡道,眼看着就要步上,下方平缓的步道上,猛然间发现在步道尽头的平缓处,好像蹲在一个人,正一动不动静静的盯着我们,好像在等着我们下去自投罗网。
冷汗划过下巴,头皮阵阵发麻,我蹲在地上将胖子护在身后,大脑开始迅速的思量对策。现在胖子昏迷而我又受伤严重,逃跑的几率几乎等同于零,开打的胜算也高不到哪里去,我心里不免焦躁起来,头脑一热就有股想要拼命的冲动。
冷风带走额头上的冷汗,使得我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在没有一丁点胜算的情况下冒然过去拼命,无疑是愚蠢的行为,我决定敌不动而我不动,敌若动我再趁机寻找机会。
我算盘打好了,可步道下方的人却是静静的蹲在远处,一动不动,好似并没有发现我们一样。难道说:下面的蹲着的人影是个死物,并非活人?是因为昏暗不明,导致眼花看错了?
可是,以我现在的角度,能清晰的看到坡下,平坦步道上面确实是个人的身形,绝对没有错。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我大腿上面的伤口还在不断的往外冒血,我心里不由得泛起狠来,心想着:既然敌不动,那我就来个先下手为强。于是,我将身体缓缓放低趴在地上,爬行进旁边的树林内,然后迅速的站起身,藏身于大树后。在黑压压一片的树林内,我并不担心被敌人发现,开始大胆的向下方移动。
片刻间,我便来到了斜坡树林的最下方,栖身在一颗大树后,从黑暗中婆娑斑驳的树影中缓缓探出身,朝平坦的步道上的身影望去。结果,虽然是吃惊不小,但却并不感到惧怕,因为我看到一直蹲在平坦步道上面的身影,竟然是先前车祸时失踪的何老板。而他并不是蹲在步道上,而是身体趴伏在一个低矮的好似土地爷的石像上面,昏迷不醒。何老板不知道是因为发生车祸时,被甩到了这里,还是他自行爬过来都不得而知。但我现在必须得弄醒他,因为只有他才能带着我们离开这陌生又漆黑一片的树林。
我将何老板的身体平放躺在草地上,开始摇晃他的身体,何老板受伤并不重,好像只是晕了过去,浑身上下的样子也比我和胖子强多了。经过我不懈努力的不停摇晃,何老板终于好像缓过气来了一样,深吸了一口气,醒了过来。结果他看到满脸是血的我,忽然惊呼一声“鬼呀!”然后就白眼一翻,又昏了过去。
我真是又气又好笑,心想这何胖子也忒胆小了,不过自己满脸是血的样子,出现在昏暗阴森又十分偏僻的地方,一般人也会吓得够呛。我只好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胸脯,终于又把何老板给弄醒了。我怕他再次吓昏过去,急忙拉着何老板的手,让他看清是我,然后在他手掌上面写我的名字。
何老板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是我,猛地就一下子把我给紧紧抱住了,痛哭流涕的说:“大师,你还活着,真系太好了,头先真系吓死我了!”何老板一激动,白话都讲了出来。
我能听懂个大概意思,便手舞足蹈的告诉他,我嘴巴受伤不能说话,胖子在上面,让他陪我过去,将胖子抬下来。
何老板立刻点点头,然后从脚边捡起一个东西递给我,我着眼一看,竟然是我的包袱,何老板竟然在千钧一发的时候,保住了最重要的东西,于是我赞扬的向他伸出了大拇指。
何老板有些不好意思的搔搔头,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急忙将我的头向下按,示意我弯腰,然后拉着我躲进一边的树林内对我说:“我刚才看到那辆车是故意撞过来的,我们得小心些。”说完,十分谨慎探头探脑的在树林中,左躲右闪的向上方走去。
何老板也发现车祸事故另有隐因,但是我俩都毫无头绪,何老板说不会有人要害他,他的债主都巴不得他长命百岁,要是何胖子死了,他们去管谁讨债!我也想不出有要害我的人,虽然之前出现过同样有人要置我于死地的状况,但那神秘人也不会追击到香港来杀我,直接在北京城动手就可以了,特意跑来这里,那不是脱裤子放屁——多费二遍事,没必要冒风险舍近求远!结果到最后,我俩也没想到车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同何老板心事重重的在斜坡上面的树林内往上走,结果当我们走到胖子的身边时都傻眼了,胖子竟然不见了,而地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着黑衣的纸扎人。因为天色昏黑,从远处根本发现不了,走近便看到了凄惨的大白脸,在朦胧惨淡的月光下,显得格外的诡秘又邪气慎人。
何老板看到地上阴气逼人的纸扎人,吓得“妈呀”一声怪叫,双腿一软,便一屁股跌坐了地上,上下牙直打颤的说:“肥仔,被鬼抓走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