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带着眼镜,看起來像是高中生的年轻人愤愤不平地说道。
“人死了不处理后事,跑到这儿是怎么一回事。”李晓宁皱眉问道,他已经知道车上的就是上午被砸死的学生,可是不明白为什么又闹出这么一出。
那个学生立刻热心解释道:“还不是那帮混蛋当官的,跑到人家里去抢尸体要火化,人家家属不乐意了,这才抬着尸体要去县政府讨公道,这不,刚走到这桥上就被警-察堵住了,围观的群众看不过去,便一起加入到了示威阵营中去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也要去助威去。”说罢,那个学生便撇开了李晓宁,往大桥中央挤过去了。
李晓宁的眉头不由地皱了起來,很明显这个事情的发展已经变了味,本來这件事勉强也算的上是天灾,不过是赔偿了事,现在经此一闹,再加上别有用心的人在当中一挑唆,愤青们再一起哄,顿时成了群体性事件了。
华夏国最不缺的就是那些唯恐天下不乱,感觉全天下除了自己的内心哪都黑暗的的愤青,他们惯于干的就是断章取义,挑事生非,殊不知社会问題颇多,我们的责任是去解决,而不是激化,问題要解决,但是要合理解决,他们这么一闹,不但于事无补,反而把容易解决的事情变的更加复杂,只会令更多无辜的人牵扯其中。
正在李晓宁思考着怎么才能将众人先劝散的当口,刚才跟李晓宁说话的那个学生,已经挤到了前面,爬到了拖拉机上,疯狂大喊道:“同志们,不在压迫中爆发,就在压迫中四区,今天就让我站起來死吧!”
人群受到了鼓励,更加起劲,一个个都挺直了腰板,把头昂得高高的,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今天不把贪官打倒,绝不算完。”立刻把群众的情绪激发到了极点,人群中不断有人高喊着:
“狗日的贪官,给老子滚出來!”
“毛秋实就是东平县最大的贪官,让他滚出來!”
那名学生兴奋的满脸通红,把一只手臂插在腰间,另一只手臂高高地举起,突然,振臂一呼:“打倒贪官,惩治污吏,还我青天!”
那名学生喊罢,分布在漫山遍野的人们突然沉默了片刻,之后,众人又像突然猛醒了一般,随着他齐声呐喊起來:
“打倒贪官,惩治污吏,还我青天!”
正当群众的口号声此起彼伏,响彻云霄的时候,突然,桥的那边发生了骚动,有人大喊:“警-察抓人了!”
李晓宁身边的人也慌乱起來,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道:“我们要求惩治贪官怕什么警-察,!”
“你懂不懂,游行示威需要提前登记备案的,不然警-察一样可以抓人!”
“我靠,咱们别沒把贪官污吏打倒,先被定个聚众闹事罪!”
大桥上下示威的人们都慌了:
“警-察抓人了!”
“还等什么,还不快跑!”
“哎,你推我干嘛!”
“谁推你了,操,谁他妈的踩我脚!”
“啊,别挤,别挤,啊……啊……”
整个人群发生了骚动,大家你挤我,我挤你,令人想不到的悲剧在瞬息之间发生了……
不知道谁把拖拉机发动起來了,失控的拖拉机撞破桥栏杆、掉进河里,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桥要塌啦。”,这一叫不要紧,惊动了更多的人,受惊的人们便越发拼命地拥挤,终于有人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摔倒在地,然后是第二个,然后是第三个,然后是……
对面的警-察们拿出警棍试图控制现场秩序,但是他们的做法反而令情况恶化了,许多人被迫跳桥。
终于,年久失修的石灰桥再也承受不住身上的压力,轰然倒塌,桥上数不清的群众还有十几名警-察,随着坍塌的桥身,坠入了河中,坍塌的桥身、车辆、人群的突然坠落,把静静的河水掀起了数丈高的水花。
那四射的水花,像一张巨大的渔网一样向天空中散开來,又“哗”地散落在河面上,在河水中又激起了无数朵新的水花。
落水的轰鸣声像爆炸一样巨响,那震耳欲聋的巨响,在空气中回荡,回荡了好久,久得让人仿佛感觉经历了几个世纪。
当人们的知觉重新恢复的时候,漫山遍野里传出的是人们一阵一阵的惊呼;河水上传來和传去的,只有人们的哭泣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