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里,郑幼伦也是个例外,他是独特的,是划到‘可以信赖’的分类中的。
于是我胡乱打好主意,连眼泪都没心思去擦一下就冲进了夜色里。
我几乎是一路跑过去的,还未痊愈的右脚立刻在这种剧烈的运动下隐隐抽疼,但是我顾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我满脑子都是游息的惨状。
“郑幼伦!郑幼伦你出来!”我大口喘气着砸门。
没多久郑幼伦就顶着一头乱发睡眼惺忪的出现在门内,他看着我,估计还没睡醒,懵懂道:“你欠了黑社会多少钱?”
妈的!老子现在没心思跟你开玩笑!我一巴掌照着他脑门就拍了过去,他整个人立刻往后仰,然后摔在地板上——这下该清醒了吧!我往前跨了一步,红着眼睛大吼:“尤塔铭就他妈一孙子!郑幼伦,我要你帮我!你必须得帮我!”
估摸着郑幼伦被我发神经似的样子吓着了,呃了好半天才晓得爬起来,“什么情况?”
我将他拖进卧室,哆嗦着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
郑幼伦显然比我冷静多了,听完后他看着窗外的夜色一言不发,目光深邃犹如古镜。过了会他忽然起身——去盥洗室洗了把脸,然后又折回来仰着湿漉漉的脸跟我说:“你刚才说了什么?能再说一遍么?我刚没睡醒。”
然后我把他揍了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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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
我对着巨大的落地镜,别扭地整理束在领口的黑色领结。
我的姐姐郑幼影正背对着我在她高贵的晚礼服下穿一条牛仔热裤,姿势既不雅观又充满男人味。
“我说你们两个,好了没有?我们得赶紧走了。”我在不耐烦胡乱绑领结的时候郑幼伦推门进来,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活像个黑社会杀手。
“那个,我这个领结有点问题,我怎么绑都不对。”该死的,凭什么我就一定要绑领结!
我刚说完郑幼影也虚弱地吐出一口气,“哥哥,你快来帮我一下,我的礼服塞到热裤里卡住上面的水钻了。”
郑幼伦不耐烦地走过来在我们的脑袋上分别敲了一个爆栗,然后一脸风雨欲来的神色帮我绑好了领结,又像个忠诚的管家那样过去给郑幼影整理好礼服。
——今晚7点30分,尤塔铭和叔叔那个不知道什么的公司将在行政楼宴会厅举办不知道成立多少周年的庆典“饕餮之宴”,我的姐姐也就是郑幼伦的孪生妹妹郑幼影将是我的女伴,掩护我进入内部,而郑幼伦则是可以顶着未来接班人的光环横冲直撞。
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救回我的人鱼!
经郑幼伦辨认已经确定囚禁游息的地方就是行政楼顶楼密室,我们要做的,就是冲破层层警卫突入密室。
届时可能还需要郑幼影牺牲一下女色,或者我们三个“超级赛亚人”合伙将整个宴会捣毁——这一点郑幼伦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怎么说他也算是公司高层,他主张将风险降到最低,我们三个在不伤害任何人的前提下将游息偷出来——切,这怎么可能!他只是怕被自己老爸杀了而已。
晚7点15分,“超级赛亚人组合”乘坐豪华跑车驶入一片璀璨的城市之光里。
我不知道现在自己脸上是什么表情,但是内心很忐忑——我很怕游息会死,虽然郑家兄妹俩在行动之前已经无数次告诉我,游息是高血统的人鱼,那点伤是不致命的,可我就是没由来的心慌,我觉得在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游息就已经没有气息了。
“喂!又不需要杀人!不是你说不能随便伤人的吗!”我无意中瞥见郑幼伦正拿着把手枪貌似在装消音器,立刻吓了一跳,这搞得我们好像是外国间谍来窃取国家机密一样。
郑幼伦白了我一眼,“拜托,你眼睛是还没有恢复吗?这是麻醉枪好吗?你没去过顶楼,那里的警卫都是彪悍的大叔,如果到时候跟我们打起来一定会惊动更多人,那就麻烦了。”
好吧,的确是这样。我也曾提出‘既然确定了游息在哪直接去找尤塔铭要人不就行了’这种建议,但马上就被驳回,原因自然是尤塔铭一旦否认,我们连夜潜的机会都没了。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别让你的焦躁坏了事。”前座的郑幼影转过头冲我做了个握拳状,然后三人对时间,她抬起亮晶晶的眸子,眼底闪过兴奋的神色,“马上要到了,现在,整理好各自的表情。特别是你,寒光,等会到了会场千万别冲动,‘S级’能不能救出来就看今晚了!”
我咬牙点了点头,看向窗外繁华,努力平定下心里不断涌动的不安和躁动。
大楼前豪车如云,金纽扣白手套的侍者立刻过来替我们开门。
晚7点25分,“超级赛亚人组合”下车,郑幼影马上亲昵地挽上我的手臂,脸上摆出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没那么远、几百里吧——那种疏远而高贵的笑容。
我们踏上从内部一路延伸下来的红毯,走在月辉般清冷幽静的灯光中,踏进会场。
很好,尤塔铭,所有的敌人们,战争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看起来又像是过渡的一章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