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王面色阴沉,他真没想到,王宵对时机的捕捉确实神乎其神,或者说,没有机会也能创造出机会。
世间怎么会有这种人?
事实上这是现代人的必备技能,都是从大美丽国身上学来的,创造出个筹码来和你交易,王宵深得精髓。
沉默了好一阵子,北静王摆摆手道:“王宵哪有那么容易对付,如能解决,早解决了,或者可以先把那个黄太监弄下去?”
王子腾为难道:“王爷应清楚,司礼监提督太监并不督理朝政,只掌管库房、案牍与邸报发行诸般杂务,若无大的过失,通常能干到退休,请问王爷,以何名义将黄锦拿下?
况且黄锦的背后是东太后,东太后虽已出家,朝中却不时有迎东太后临朝称制的声音,倘若王爷动了黄锦,惹恼了东太后,与外官串联,再有王宵从旁造势,没准儿东太后真能被迎回来,难道宫中还能连死两个太后不成?”
“这……”
北静王神色一滞!
东太后待文官宽厚,本身又根基浅薄,深得文官集团的喜爱,如果有王宵推动,说不定真能营造出迎东太后还宫的声势,再要是抓住了某个契机,东太后真就回来了。
不说自己敢不敢再对东太后下手,最起码王宵和文官集团不会再允许东太后莫名其妙的薨了。
突然北静王有种心烦意乱的感觉,虽然贵为摄政王,却和以前没太大区别,解决不了的敌人还是解决不了,甚至反过来,因当了摄政王,成了大周事实上的主宰,敌对者激增。
偏偏他缺乏一锤定音的绝杀手段,也没有说一不二的权威,连跳的最凶的王宵都对付不了,还时不时的被王宵反咬一口,更别提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了。
“阿弥陀佛~~”
这时,法海喧了声佛号道:“贫僧或有一借刀杀人之法。”
“哦?法师快讲!”
北静王眼前一亮。
法海却现出为难之色。
北静王明白法海的意思,暗骂了声老贼秃,便道:“法师尽管直言,若是能除去王宵这个朝廷祸害,无异于对社稷江山立下大功,本王可因功封法师为护国法师,金山寺亦可晋为护国神寺。”
法海摆摆手道:“出家人一心侍佛,图那些虚名作甚,贫僧也是看不惯王宵此子不顾大局,早晚会祸害天下。”
这话说的很清楚,法海不要虚名,要实利。
北静王捏着鼻子,赞道:“法师果是有道高僧,所以才需要法师助孤扫尽天下奸邪呐!”
“阿弥陀佛~~”
法海又不置可否的喧了声佛号,便道:“浙江金华,有一座兰若寺,寺内有一树姥姥,道行深厚,法力无边,而在树姥姥的背后,还有黑山老妖,即便是贫僧,也不敢轻易踏入金华。
恰好数日之前,杭州望族宁家的公子宁采臣过路兰若寺,就此失踪不见,宁家着人求到了贫僧这里,原本贫僧打算广邀同道,往金华去将宁采臣讨回来,如今倒是可让提刑司去办此事,只须王爷一封旨意即可。”
“那树姥姥真有这么厉害?”
北静王神色大动。
法海道:“树姥姥乃天下间一等一的凶物,只是原身为树,行动不便,故而养了一群女鬼,替她在外面把书生勾引回来,吸其阳精,辅助修行,王爷得尽快下旨,不然宁采臣怕是凶多吉少。”
“好!”
北静王大叫了声好:“孤即刻下旨!”
“嗯~~”
王子腾也捋着胡须,目中闪烁出精光。
他对王宵的恨和北静王不一样,北静王是权力名份之争,他则是私怨。
最开始受贾家委托,狙击王宵的科举之路,后来王宵渐渐与荣国府走近了,也不了了之,算是翻篇了。
但是他的妹妹王夫人也不知抽了哪根筋,在宝玉的婚礼上折辱晴雯,而晴雯是王宵带过去的,等于当众抽王宵的脸,所以王宵放了狠话。
这是当着所有宾客面放的话,没有收回的可能,意味着要么王宵倒,要么他王子腾倒,没有第三条道路。
其实王子腾和王宵,几乎没有利益冲突,他的敌人,也不是王宵,而是文官集团,结果因为一个女人,弄成了不死不休。
凭心而论,王子腾心里也挺膈应的。
……
提刑司!
宫中太监来传了旨,所有人济济一堂,默不作声,树姥姥的名声,可是如雷贯耳,连各派的阳神大能都不敢轻捋虎须,现在让几个金丹去树姥姥的老窝救人?
怕是借刀杀人吧!
“王公子,这明摆着是朝廷针对我们提刑司,要不推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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