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随我在庄子上住了这么久,确实是有长进的。”
“说到底她还只是个孩子,有些事情想不明白,就容易钻牛角尖。”
“这些日子我也没少与她深谈,明白她的想法,细细开导她。”
“这比直接拿规矩去压制一个从小就被你娇惯宠坏的孩子,要更有效果。”
“若不是杨氏突然又闹这一出,我们回府来也都和和气气的,这一趟庄子上散心也不白去。”
“眼下杨氏挨打,还差点被赶出府去,如今更是搬到了偏院去,连主院都进不来了。”
“孩子刚敞开的心情,怕是又要阴沉下来了。”
“她是一个因为犯错失宠的庶女,她有心改过也渴望父亲的关爱。”
“毕竟以前你那么疼她,如今突然除了责罚她都不亲近了,她心里也不好受。”
“羡慕嫡姐进而嫉妒,这也是人之本性,我试着去理解她,但也不会纵容她。”
“我与她说了许多道理,她也承认了错误,只是害怕微雨还是不能原谅她。”
“当孩子自己也想学好时,杨氏不争气就拖累孩子了,还有孩子的亲事,也该早作打算了。”
“一个庶女,姨娘又是这样的人,但凡是知晓咱们府里这些事儿的,怕是都不愿意联姻。”
“在婚事上,芊芊算是毫无优势,今年就要满十二了,及笄也快。”
“微雨还有她舅母牵线江南的书香门第,杨家又如何能为芊芊作主?”
素心堂门前,陆老夫人语重心长的提醒儿子。
陆芊芊知错了也有心改过,可摊上了这样的姨娘,将来亲事怕是很难。
陆天尧沉吟不语。
他留下杨氏而没有真的赶出府去,也就是有这层顾虑。
母亲只看到芊芊这些日子的改变,担心她的将来。
母亲却没有看到微雨在为伯府的将来,正辛苦谋划着出路。
这条出路,他们当大人的不可能没想过,只是没寻着机会。
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可能被各方势力盯着呢。
在外人眼里,如今的伯府早已风光不再。
可别忘了,风光不再的伯府,也是与定国将军府连着的,宫里还有一位林妃。
弃武从商是伯府做出的态度,可别人信不信?
何况如今伯府偌大的产业,富贵是大家对如今伯府的认知。
就连微雨都注意到富贵带来的隐患,他身为家主如何没有警惕?
但他没有人手分忧啊。
微雨要自己闯出一条路,证明了她的能力。
她可以为父分忧,可以为伯府的将来谋一条出路。
这些事情不能广而宣之,但他清清楚楚,自然就会替微雨委屈。
俗话说: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不能因为芊芊会哭,就能无视她曾犯下的过错、走过的错路,对微雨的伤害。
不能因为你心疼芊芊,就觉得微雨是得理不饶人了。
陆天尧无法将心中真实所想说出来,只能不作声了。
芊芊的亲事确实要早作打算了。
但微雨的努力和承受的委屈,也不能没人看见。
“娘,你操心芊芊的事,也是帮儿子分忧了,只是……微雨也有她的难处。”
“微雨只比芊芊大几个月不到一年,芊芊还是孩子,微雨同样也是。”
“微雨能这般沉稳懂事,不是她天生就比其他姐妹懂事。”
“而是她的母亲常年卧病,一到冬天就熬着生机。”
“若她不替母亲掌事,府里就很乱,甚至都有人在议论杨氏何时被扶正。”
“我夫人还没死呢,就有下人这么议论了,我都很生气,何况是孩子?”
“孩子自掌家以来表现出众,就连老祖宗都开始支持她,对她有期待。”
“可她毕竟也只有十二岁,本该是天真灿烂、无忧无虑的年纪。”
“还有西府里四姐妹,可不像咱们这边的闹成这般,谁还不是孩子?”
“微雨说,二叔过年故意带着七个儿女来我们这边炫耀。”
“是在嘲笑我们这边尊卑不分、闹了年前那么多事儿,也是我纵容出来的后宅不宁。”
“这话还是成安告诉她的,我不知道微雨知道这些后怎么想,我是哑口难辩的。”
“原本放权给微雨时我还担心她做不来,然而就连周管家都夸她有气度、有章法、有规矩。”
“如今我是很满意微雨掌家的,以后在她出阁之前,也都会让她掌家。”
“到是……娘说的芊芊的亲事……”陆天尧沉吟了一下,又想到了请多事情。
“娘,我有个主意,我陪你去屋里细说。”
陆天尧觉得这事儿还是先与母亲细细说明白,可行再去做才好。
显然母亲如今只会更同情芊芊。
到不是什么偏心,而是觉得摊上这样一个姨娘的庶女,只会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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