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恕放开手指,什么都没了,再碰上去:
——如果不傻就说话!
(说什么?)
——反问?你会反问?
张恕放开手指,侧头看了看那,圆圆的眼睛瞪再大都没法看出有“外星生物”爬在身上。
这……
被吓到神经错乱了?出现幻听?幻觉?
张恕决定先不管伤了,问谢高文:“老谢,你见过得过病的人?”幻听是不是预兆?
谢高文一愣,然后点头,一边把米倒进一个汤碗里,一边说:“我在一家服装厂当门卫,厂里第一个被染上病的是拉货的司机,他说在外面跑车的时候被神经病咬了……”
张恕着急地问:“咬了?”
“嗯,”谢高文肯定后又说:“手臂上还带着牙印子,跟着人就发烧,烧上四十多度,本来要送去医院的,结果打了120以后,救护车没来,警车来了,把厂大门堵起来,跟他没接触过的才准出去,那司机下车的时候摔了,我扶起来的,就这样就不准我离开,警察说啊!等医院派得了人来,做过检查才能放我们出去,让我们把那个司机单独关一个屋。”
张恕能想象出是个什么样的状况,他拿不准的只有一点,没有了神智以后,人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谢高文说:“白天的时候,看着还好,发着高烧还能起来走,在屋里满屋走,到了晚上,就跟这时候差不多,听到一点声响就冲过来撞门,力气特别大!但是我们关他那屋门朝里开,他不会拉门把手,只会撞,撞一晚上……”
沉默了会才说:“门缝底下都撞得流出血了。”
张恕没出声,谢高文安慰似地说:“你刚刚见着了吧?只接触的话没事的,我就接触过,还不好好的。”
腰上一阵一阵地疼,张恕不敢告诉谢高文他身上有这么个莫名奇妙不知怎么来的伤,幸好疼虽然疼得厉害,但伤口没流多少血,没透到衣服外面,看不出来。
过了会,张恕问:“会跑吗?”
谢高文蒸着饭,搓着泡开的海带说:“跑不快,抓到人就咬,不过我见的不多,就几个,我觉得夜里病发得厉害。”
张恕大感侥幸,去医院的时候幸好没天黑,否则,八成被张医生咬了。
不过一想起腰部的伤,他还是忍不住担心会不会明天太阳一出来,就变成活死人一个。
谢高文煮了海带汤,炒了个豆腐皮,很简单乏味,可是因为热腾腾的,张恕还吃了两碗。
谢高文认为地方是张恕的,吃的也是张恕的,死活不让张恕帮忙,坚持他一个人洗刷锅碗。
谢高文把简易土灶搭在第二道铁门外,这道门不像最外头那个是钢筋焊的,栅栏一样。这一道是滑门,钢板有好几厘米厚,滑轮在凹槽里,一关上耗子都钻不过去。
张恕过去经常来玩,但在这里边过夜……灯泡的照明范围外,黑得没底,叫人心里发怵,还是找个小点的房间怕才能睡得着。
张恕爬上消防梯,挨间看了看,门是有的,但除了一间其他的都没完工,门里边就是个土洞,十分潮湿。
完工那间倒是水泥墙壁,就是有一个圆形的大洞在墙上,看不出通向哪,挺深的。
第四章
谢高文洗完碗跟上来看了看,不用商量,两人都觉得退到门外去,睡在两道铁门之间也比睡在完全不见天光的黑暗里强。
张恕停了发电机,谢高文把土灶边的砖头拨开,添了几块大木头,用报纸简单铺一下地,两人就睡在火边。
张恕从学校回家,一件衣服没拿,就一个随身的背包能充当枕头,睡在报纸上一阵一阵的冷,泥地下湿气上涌,冷到骨子里去了。
这一天累坏了,也紧张坏了,根本没有心情说话聊天,各自背对着火。
伤口没那么疼了,张恕忍不住又碰了碰,这次,没有理解之外的“声音”出现。
张恕还以为先前真是幻听了,蜷缩成一团,手指碰那也没拿开,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你……是何魔物?
(魔物?我是人,你是什么?外星人?)
——怎有如此多问题?你只要听从我的话,快点把你那微不足道的修为提升起来。
(修为?提升?你说什么?)
——我怎会碰到有灵识而蠢笨至此的东西?
突然面目浮肿的张医生出现在张恕眼前。
——你可以靠杀死类似的僵尸来提升你的修为。
(为什么?)
——你只需依令行事!不要问为什么!
(为什么?)
——你不杀它们,死的就是你!
(我很安全,我住在一个山洞里。)
——竟有洞府?
(啊?)
——你必须去!
(为什么?)
“对方”没有反应了,但张恕就是有种已经被他的“为什么”气死了的感觉。
过了好一会。
——你的修为太低,我还不能召唤你,你记住,速速斩杀你能够找到的僵尸,便能很快提升修为!
(听不懂,你说什么?)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