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着,衣袂翻飞着,他认真看着任积雪,“我下山给六六寻夫子,他是好孩子,应该学会写自己名字。”
“……”
天空黑沉沉的,空气好像凝固了,街道行人越来越少,商贩纷纷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兰榭先往前走了几步,越过任积雪身边时轻声说:“要打雷了,你早些回去吧,别跟着我们了。”
他没说让任积雪回哪里,却私心希望他能回魔窟,就住在静尘室,偶尔能看见他就好。
“尊上。”任积雪叫住了他,回头看着他,眉头微微皱着,把犹豫了许久的话一股脑在此刻说出来,“尊上,若二公子一意孤行想攻下人族,你当如何?”
“那是魔二的事,我管不着。”兰榭知道凭沧渊一己之力是不可能攻下人族的,老魔尊的死对沧渊打击太大,都五百年了还走不出伤痛,兰榭想给沧渊自由,只要事情不太过分,他是不会管的。
任积雪说:“你是魔尊,守护两族安宁是你的职责,不然老魔尊不会这么费尽心思培养你,魔族的未来不应该回到干戈杀戮中,只有两族彻底放下芥蒂,人魔两族的和平才能长久,不是吗?”
兰榭哂笑,转身看着任积雪,满嘴透着不正经:“守护两族安宁?这不是你们这些正道之士的责任吗?何时成为一个魔族头子的责任了,你在做什么白日美梦。”
“……”
兰榭笑意从眉宇间骤然消失,眉一横,目光犀利的望着任积雪,问:“你怎么知道这些?”
“……”
“掐指一算?”
“……”
“有那么灵吗。”兰榭把没拿糖葫芦的左手伸出去,掌心向上摊着,“哎,你给我算算,我还能活多久?”
任积雪看着他手心丑陋的疤痕,问:“尊上何出此言?”
“就想知道具体死期而已。”
兰榭说得轻松,却在眼神瞥见自己手心那条丑陋的疤痕时默默把手收了回来,“罢了,生死这种事情料你也算不出来,我都控制不了,更别说你。”
任积雪还想把话题引回来,道:“人魔和谐了五百年,还可以继续和谐下去,尊上,你还可以做到更好。”
兰榭沉默了。
许久,他道:“……我做不到。”
兰榭仰头与任积雪对视,隔着一层薄薄丝带看着他说:“我累了,这五百年对我来说已经是多出来的,人魔的命都是命,我守了魔族五百年安宁,人族也害怕了五百年,我爱魔族,也爱人族,我希望魔族安宁,但不希望这份安宁是在人族终日惶惶不安中得来的,我会愧疚。我知魔族为何不造反,无非是害怕打不过我反被杀害,也知人族为何惧我,因为他们时刻担心我会暴戾,会像老魔尊那样受心魔侵扰心志,祸乱人间……你现在说我能做得更好,但其实你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