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了几个来回之后,江湛按了关机。
他把手机扔在沙发上,回头,往她面前走过去。
面前有阴影压下来,黎宴收东西的动作顿了一瞬,她将医药箱盖起来,才抬头:“你不喜欢也没有别的办法,我这里不开后门——”
“黎宴!”
她看见了他的目光,像裹了一层冬雾的玉石,虽昏沉却不暗淡,里面装的情绪很重。
“我——”
不知是谁的手机突然又响了,再次将他到了嘴边的话截断。
黎宴沉默了一会儿,眼神有几分庆幸的闪躲,她从外衣口袋里掏出还在震动的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接通了电话。
对面说了几句,半分钟那么久,她微微拢眉,答到:“我二十分钟到。”
江湛不知道对面的人是谁,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她面色平平,似乎鲜少有事情能激起她的情绪。
她挂了电话,没有看还在站着的江湛,拎起箱子,走了两步才回头说:“我先走了,等你伤好了,请你吃饭。”
江湛喊住她:“黎宴。”
黎宴:“嗯?”
他叫住她是有目的,他刚刚在外面捡了个东西,他想确认一下。
江湛绕过沙发,直对着她的方向过去,他没穿外套,身上只有一件黑色的衬衣,缠着纱布的手垂在身侧。
黎宴站在原地,他手上有伤,腰上也有伤,她目光就落在他手上,迟迟没有挪开:“怎么了?”
“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江湛问。
她想了很久,摇了摇头:“没有。”她抬脚:“我先走了。”
江湛两步上前,用没有受伤的手拉住她手腕:“确定不看?”
他眼里装着能隔开世界恶意的沉重。
黎宴手上不停挣脱的动作停住了……
他说:“看来你猜到是什么了。”
黎宴站着没动,江湛松开她的手腕,沿着她手臂上移,最后停在她腰上一点,口袋的位置上,只碰了一下就收了手。
黎宴僵在那里。
他转身,从沙发上拿起外套,缓步走到她面前:“有点过节?你嘴里就没一句实话。”他紧追不舍:“怎么得罪那人的?”
黎宴表情沉得过分,指甲嵌着掌心,刺刺的疼。
他先是把手伸进外套兜里,摸索了一番,然后将东西放进她口袋里,又替她整理好兜摆。
黎宴经历过太多进惊心动魄,但都不及此刻他给的一分令人害骨。
不是害怕,而是从骨子里渗出的疼,她不知道怎么得罪的那些人,不知道她对他们犯了什么错。
她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她或许就不该活着。
“那人想杀你,对不对?”江湛想知道的太多,想了解她的过去,想知道她想做什么。
兜里永远装着刀子的她,到底经过了什么?
这些他都想知道。
她沉默了很久很久,没有回答他任何一个问题。
许久,黎宴抬眸,眼角有藏不住的猩红,她突然笑了一声,好像浑身没有任何伤口一样:“江湛,不要好奇我的过去。”
太脏了,她不想任何一个人知道。
一句话,又再次将牢笼外面的人推开。
江湛顿躇须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