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他在日历上的某个日期画下一个红圈,在上面打了个叉,写下了一个单词。
d,i,e。
die。
死亡。
距离那天到来还有25天。
漫无目的地闲逛,通宵,玩乐,上学——重复着枯燥无味的活动,班主任几次想找他谈心,都被江北祁拒之门外。
耳机里听着草东的《烂泥》,少年插兜慢悠悠地走在千篇一律的大街与巷道上,他走了许久,眼前飞速略过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几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混混们拦住他的路,嘴里
冒着无味的脏话,接着就拎着空啤酒瓶朝他狠狠打来。
他眼眨也不眨地把人撂倒,无所谓地挥动拳头把人制服,之后摇摇晃晃站起来,擦掉手上不知谁的血,拎着外套慢悠悠走出巷子。
少年的表情淡漠。
……没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值得感兴趣的。
明天过后仍是明天。
而原本毫无波澜的,日复一日的,阴沉沉的日子里,忽然在某天下起了一场大暴雨。
这场暴雨来的汹涌剧烈,春潮不断激涌,河流上涨,几乎蔓过草堆。
镇子上已经好多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雨了,它一直不停地下,像是要把一整年的雨全都下完似的,雨后总有颜色斑斓的飞鸟在天空与斑驳树影间骤飞盘旋。
一切都跟从前不太一样。
原本江北祁也并没有怎么在意。
——直到京也镇再次下雨的时候,他在潮湿肮脏的巷子里见到了一个乖张少女。
惊愕的眼神,纷扬的裙摆。
一朵火红山茶花从她乌黑长发上掉落在地。
很漂亮的颜色。
之后江北祁把它捡起来,插在家中透明的花瓶里。
后来他知道那个女生叫弥虞。
她很神秘。
她骗他,哄他,装乖又混账,让人猜不透心里怎么想。
江北祁一早就看出来,对方是个坏透了的女生。
可当自己决定好的死之日真正来到之时,他忽然又不想去死了。
少年忽然想多活几天。
……
“叮铃铃铃铃铃铃铃——”
刺耳的下课铃声忽然响彻耳边,趴在桌上的少年,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江北祁。”
“江北祁?醒醒……”
江北祁从梦魇中猛然惊醒,从位子上坐起来,发觉自己脸颊上贴着一个冰凉的罐体。
他条件反射地挥开那个东西,轻轻地动了动唇,眼底有湿漉漉的液体滑过。
眼熟的漂亮少女拿开放在他脸上的冰可乐,懒散地靠在他桌边,拉开易拉罐拉链,仰头喝了一口。
“江北祁,你怎么哭了呀?”她这么轻快地问。
“……别烦我。”他抹去眼泪,声音沙哑又不耐地说。
“别这么冷淡嘛,老是封闭自己会发霉的。”少女说。
“闭嘴。”
“脾气这么差的话,可没有女生追。”她不高兴地撇了下唇。
“要你管,离我远点。”
少女对他的坏脾气置若罔闻,走过去拉开了眼前厚重的教室窗帘。
刺啦一声——灿烂的阳光争先恐后地照进教室,仿佛把每一寸都照亮。
刺目的阳光同样照亮了少年晦暗的目光和微红的眼角。
江北祁下意识地眯起眼,深重地呼吸着,将浑浊的空气从肺部里吐出来。
抬眸扫视一遍安静无人的教室,他摸向裤子口袋,发现原本待在里面的烟盒不翼而飞。
“你动了我的烟?”他眯起眼睛,问旁边在喝汽水的弥虞。
少女闻言歪头,手中的易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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