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虞也没否认:“嗯,来找你。”只是想知道他不在学校的时候都在干什么而已。
“你下午一直在这吗?”
“不是。”少年淡淡地说。
“嗯?”微风吹过,她抬手,轻轻拂过耳边的碎发。
“我去了医院。”
弥虞一下子抬眼,“你的伤还没好?”
“不是因为这个。”
凤眼少年忽然抬眸看她,目光灼热逼人:“之前我查了很久很久,直到今天,我终于知道了一些事情。”
少年不紧不慢地说:“我十岁的时候,京也镇曾经下过一场连天的大雨,大水漫过河堤,冲溃木桥,我坠入一条湍急的河流……”
弥虞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开始陷入对过去的回忆里。
她之前没怎么来过京也镇,听母亲说他们只是在她小时候住过一段时间,再后来,她也只是在某一个暑假来这里游玩罢了,毕竟这地方景色不错,但就是,太热了。
好巧不巧,那些热的几乎要将人蒸透的日子里,忽然就下了一场几天几夜的大雨。
在弥虞的印象中,那是一场几乎把整个镇子都淹没的大雨,大河泛滥,潮水汹涌,到处都是湿漉漉的,她冲到了河边,救起了什么人。
好像也是同样的时间,她忽然生了一场大病,脑袋昏昏沉沉,咳的昏天暗地,浑身烧的滚烫。
所以那些发生在河边的事情,连她也记不清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
但江北祁现在忽然提起这个,是为什么?
他看着她的目光,不错过女孩任何一个眼神。
“夏天的飞鸟,飞到我窗前唱歌,又飞去了。”少年忽然说了一句话。
听到这句诗,弥虞的瞳孔动了动,“泰戈尔的《飞鸟集》?”
江北祁看着面前的少女,目光起了波澜。
昏聩的弥家老太太,在昨天半梦半醒时,告诉了前来探望的他一个陈年的秘密。
他缓缓开口:
“你还记不记得,七年前京也镇下大暴雨的时候,河上的桥都塌陷了,所有人仓皇逃命,你站在对面的河岸上,对着人群大声呼唤,说河里掉下去个人,快来救他。”
“没人听见你的话,于是你把一根长长的树枝折断伸下去,努力让他抓住了另一头,一边大声呼喊,直到有人听见,从河对岸跑过来帮你,你紧紧抓着那根木条,一直不放手,湍急的河流才没把他冲走。”
弥虞眼角一跳,不可置信地抬头看着他,就见少年盯着她的眼睛,目光隐隐有些发红:
“你手腕上的那片蓝色飞鸟彩绘,我记了五年。”
所以,才会有身上的飞鸟纹身。
“那次你是来京也镇避暑的,没想到遇上了百年难见的大暴雨,河流暴涨,泥土塌陷,大雨滂沱,所有人都忙着搬家逃命,唯独你看见了那个掉进河里,正在不断挣扎的小男孩。”
顿了顿,他轻轻地说:
“他父母都被害死了,在镇子上养伤,他受尽冷眼,被人视为不详,逃命的时候,不知被谁撞了一下,掉进湍急的河里,没人回头听见他的求救,只有你……只有你看到了他。”
知晓真相的大人当年刻意封存了这个秘密,原因不得而知,但从此之后那位活在神话传说里解人困厄的玄鸟少女,成了京也镇更加令人深信不疑的年轻神明。
“所以,”他看着她缓缓笑起来,“我怎么能,不喜欢你呢。”
本以为不会再有期望的。
只是有一天原本暗无天日的地方,忽然渗进来一缕阳光。
也是在那一刻,少年起身,抓住了天边振翅的飞鸟。
弥虞逐渐弄明白了什么,“你是说,当年,是我救了你?”
原来是真的有这样的事。
不是她自以为的梦。
明白了这一点,少女露出一个闪亮亮的笑容,看着江北祁,像是得意洋洋的小狐狸,“原来我真的是你的救世主?”
江北祁看着弥虞翘起来的唇角,眉眼柔和下来,“嗯。”
“我救了你,那你得报答我吧,请我吃饭,喝奶茶。”弥虞拍了拍江北祁的肩膀,很不客气地说,“那以后我叫你干什么,你可不许甩脸子哦,毕竟,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她眉眼弯弯。
“嗯。”少年应了下来。
嗯?答应的好快。像是根本就没思考。
弥虞摸了摸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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