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男人?碎发濡湿,被悉数后拢,袒露出转折锋锐的眉骨。他掐起她下颚,狭长眼梢沉淡冷隽,对峙间却噙了似有若无的笑意。
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谢仃心中警铃大?作?,勉强维持八风不动的模样,镇静跟他打起商量:“你?先给我解开,其他有话好说。”
温珩昱低哂一声,漫不经意松了力道,她刚以为有机可乘,就被他一把从地?面?拎起,反手扔到床上。
兜兜转转又重回危险区域,谢仃蹙起眉,烦躁地?扯住那圈脚镣,结果连皮肤都被磨红,这碍事东西还是纹丝不动。
“温珩昱。”她气笑,“厉害,还用上这种东西了?”
温珩昱神色索然,闻言也只散漫敛目,望向她脚踝处的铐锁,波澜不掀。
“两年前为你?准备的。”他道,“可惜才用上。”
谢仃被他的举重若轻噎住,缓了缓心神,才眉清目冷地?开口:“随你?,反正我不会回去?。”
像觉得这话有意思,温珩昱眼底泛过少许兴味。
抬指绕起锁链,他抚挲把玩着,慢条斯理地?渐紧。玲琅响声间,他腕骨骤然发力,将人?拖回至身前。
谢仃猝不及防,警觉地?掀起眼帘,还没发作?,侧脸凌乱的发丝就被他拢到耳后,轻而缓,近乎错觉是温柔。
随后,温热触感略微偏移,抚向更脆弱的地?方。她耳尖薄,经不住弄就染上绯色,当即偏过脸避开。
玩弄可有可无。温珩昱闲然纵任,只道:“那枪没伤到你?。”
听过这句意味莫辨的回应,谢仃微一怔愣,毫无道理联想起那枚子弹,掠过耳畔的热度与现在微妙重合,暧昧如情?人?间的暗潮涌动。
她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留在他身边,或死在他手里,她只剩两个选择。
分明是危机四伏的处境,面?对他近乎失态的情?绪回应,谢仃却蓦地?生出几?分荒诞的快意。
她望着他轻笑,语意嘲弄:“都这么恨对方,挺适合我们。”
两人?语意暧昧、状似亲密,该是副不错的情?景构图,宛如世上最相?爱的猎手与猎物。
不置可否已经算默许,温珩昱眼底波澜不掀,听她继续。
“可我觉得没趣了。”谢仃挑眉,换个舒服的坐姿,语气稀松寻常,“我当时就说过,不想再从你?那里得到任何东西。现在我懒得算计,更不想报仇,你?不用再给我机会。”
她向来是狠心成事的人?,温珩昱早已体会领教过,可惜她到底棋差一招。
“你?想错了。”他道。
她顿住,眼神几?分莫名。
“谢仃。”温珩昱唤,懒倦地?纠正,“最后一次机会,你?已经用过了。”
……
谢仃后知后觉,自己的确疯不过温珩昱。
近在咫尺的距离,男人?指腹在她微张的唇上摩挲,从唇珠抚到唇角,停在下唇,轻按。
“我提醒过你?藏好,两年时间,该玩够了。”他目光沉静,眼底暗色浸深,“留下还是软禁,选一种?”
谢仃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提前预感到危机,话音未落就迅速出手,然而温珩昱只是微一哂,握住她小?臂一折一扣,便将人?双手反剪在腰后。
——顺便拎过搭在衣架的领带,抵着她腕骨缚紧。
这种活结越挣越紧,谢仃回过神来,当即反手试图自救,下一瞬却被扣住后颈,压回床上。
短促的闷哼声埋入枕单中,他最知道她弱点在哪,按住脖颈就足够泄她七分力。
挣扎无果,谢仃烦躁蹙眉,索性破罐破摔:“你?要么现在就松手,要么就关?我一辈子,否则都别好过。”
话音未落,后颈力道微沉,男人?短促轻笑,气息拂过她耳畔,亲昵缱绻。
“谢仃。”他温声,“你?以后就是死,也得死在我床上。”
疯了。
谢仃气息不稳,彻底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然而为时已晚,只能侧首望向他,用眼神逞凶斗狠。
温珩昱刚从浴室出来,自然也只松散拢了件浴袍。沉暗绸感在光下更冷,领口被她闹得微敞,他不急整理,只敛目迎上她视线,晏然从容。
“三天。”他道。
谢仃闻言顿住,没懂他言下之意,蹙眉问:“什么?”
“航线定在三天后。”他嗓音很淡,“以防你?有力气再跑,这次我陪你?耗。”
刚才还只是腹诽,听见这话谢仃是真愣住,思路宕机空白?,她匪夷所思:“你?疯了?”
“‘疯了’?”
温珩昱低哂,“这才到哪。”
光彻底泯灭的瞬间,暗潮将视野蚕食殆尽。
时隔两年,他们终于再次一同身处伦敦,关?系却与彼时有着天壤之别。
这里是他们曾同床共枕的地?方,有过亲昵,有过拥吻,曾以爱为错觉,勾织过美梦一场。无数破碎闪回的记忆中,她听见他轻唤:“谢仃。”
“——这笔账,我们好好算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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