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到了海尔波的存在,安妮塔渐渐地平静下来。海尔波微凉的身体给了安妮塔很大的安慰,至少她不是一个人面对这一切。又过了很久,安妮塔才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她依旧不敢看那些字符,只能将视线聚集在海尔波身上。海尔波冲她鼓励地一笑,一般人很难从一条蛇的脸上看出他在微笑,更别说是“鼓励”的微笑了,但是安妮塔知道海尔波确实是在笑的。
安妮塔慢慢睁开了眼睛,海尔波在她的手掌上兴奋地扭来扭去,一不小心又把自己打成了死结,一脸懵逼地看向安妮塔。安妮塔“噗”地一声笑了出来,将海尔波解开后,伸出食指揉了揉他头上的冠毛,说,“谢谢。”
“小事啦,不用谢哒。”海尔波昂起小脑袋骄傲地说。接着又有点心虚地低头,小小声地说,“按照契约,我是不能伤害主人的,不过刚才是特殊情况,所以没关系的,对不对。”
海尔波没提起的时候安妮塔还没有察觉到,他一说安妮塔才意识到她的脚踝很疼,低头一看发现脚踝上已经被海尔波咬得血肉模糊了。
“没关系的,你是为了救我。”安妮塔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拿出一小瓶白鲜,在伤口上滴了几滴,绿色的烟雾烟雾散去后,血止住了,连伤口都已经愈合地差不多了,“看,愈合了。”
海尔波看到后松了一大口气。
“父亲怎么样了?”安妮塔焦急地问。
海尔波扭头看了看,回答道,“和主人刚才一样,一动不动。”
安妮塔紧紧的握住了拳,对日记本君的担忧和对字符的恐惧剧烈的对抗着,最终,到底还是对父亲的担忧占了上风。安妮塔嘴里不停地轻声说服自己,“只要不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些字符中就没事的,只要不将注意力集中在那些字符中就没事的……”然后慢慢地,颤抖着抬起头向日记本君的方向看去。
因为字符铺满了这个大厅的地面,所以安妮塔的视线不可避免地扫过了它们,好在安妮塔猜得没错,只要不将注意力集中在上面并试图去理解那些字符的意思,字符并没有主动攻击她的意图。安妮塔小小地松了口气,但是看到日记本君的情况后,安妮塔的心又提了起来。日记本君的情况和她之前的一模一样,飘在半空一动不动,双目无神,吞了冠冕君后凝实了许多的身体也渐渐虚幻起来。
更糟糕的是,安妮塔不知道怎么唤醒日记本君。目前安妮塔只知道疼痛说不定有用,可是谁能告诉她究竟要怎么才能让一个魂体感知到疼痛,一般攻击对于日记本君完全无效,而安妮塔所知的几个能让日记本君感受到疼痛的方法又偏偏是致命的。
该死!快想!
眼看日记本君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安妮塔知道她不能再拖下去了,她必须马上采取行动。
安妮塔深深地吸了口气,控制住自己又一次到达了崩溃边缘的情绪。她拿出魔杖,指着日记本君,但是她的手在不停地颤抖着。
这样不行。施咒是需要配合魔杖的挥动的,如果挥杖的动作有了错误,那么魔咒无效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安妮塔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次,再一次举起魔杖,这一次她的手很稳,安妮塔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她说,“avadakedavra!(阿瓦达索命!)”
第116章
一道淡绿色的光从安妮塔的魔杖顶端射出,穿过了日记本君的身体,在碰到墙时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没有在墙上留下一丝痕迹。
安妮塔紧张地注视着日记本君,既担心自己索命咒的威力不够,无法唤醒日记本君,又担心威力太强,真的伤到了他,毕竟这是索命咒,一不小心真的会死人的。
索命咒的威力完全取决于杀死对方的决心。理论上来说,即使是魔力低微几乎是个哑炮的人,只要杀死一个人的决心足够强的话,索命咒也是会起效的。当然,如果杀死一个人的决心相同的话,魔力越强大的人施出的魔咒威力也越大,索命咒也是一样。
麻烦的是,“杀死一个人的决心”很难量化地控制,安妮塔需要索命咒有一定的威力,这样才能让日记本君感受到疼痛,又不能威力太强,否则日记本君就可能真的被杀死了。安妮塔现在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安妮塔有点后悔当初拒绝学钻心咒了,在这种情况下,钻心咒这种专门给人施加痛苦的咒语显然要比索命咒适用并且安全的多。当初她觉得自己不会用到这个咒语去折磨别人,现在看来,不管是什么咒语,都是有用的,端看怎么去用了。
好在幸运女神还是站在安妮塔这边的,几分钟后,日记本君深吸了一口气,从那些神秘的字符中挣脱了出来。
“父亲?”眼看日记本君深呼吸后又闭着眼睛不动了,安妮塔皱了皱眉,担忧地喊了一声。
日记本君却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他脸上少见地出现了狂热的表情,“完美!真是太完美了!”
“父亲?到底怎么了?”安妮塔追问。
“这是一个巨大的诅咒魔法阵!”日记本君激动飘来飘去,语速极快地说,“你看到了吗?这些魔咒和魔纹,完美地结合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威力强大的魔法阵。要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以蛇怪为媒介的诅咒,就是这个了。更难得的是,在诅咒解开了之后,这个法阵还没有消失。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这意味着这个诅咒是可以重启的,只要我们再一次将一个媒介放在法阵中心,我们就可以见证一个持续了千年的诅咒!”
说完,日记本君将极具侵略性的目光放在了海尔波身上。
海尔波浑身一抖,拼命向安妮塔的衣袖中钻去。
“不,父亲。”安妮塔后退一步,将被海尔波紧紧缠着的手放到身后,挡住日记本君的视线。
“只是充当一下媒介,对你的宠物本身并没有伤害。”日记本君劝说道。
“不是宠物,是我的伙伴。”安妮塔更正道,“你看到之前那条蛇怪的下场了。”
“好吧,伙伴。”日记本君无可无不可地说,“那只是因为反噬,诅咒被破之前,那条蛇怪可是活了近一千年。我们只要确保诅咒不被破就可以了,我保证海尔波能活得比你长。”
“万一呢?”安妮塔还是没有被说服。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蛇怪并不会真正的死亡,死亡对于蛇怪来说只是另一次新生而已。你可以把这当成凤凰涅槃。”日记本君狡猾地说。
“这不一样。凤凰涅槃后还是同一只凤凰。但是海尔波死后,即使有新生的蛇怪,他也不是我的海尔波了,我也不会收下另一个海尔波的。”安妮塔用坚定的语气表明这事儿没得商量。
海尔波不敢作声,只是轻轻地蹭了蹭安妮塔的手臂,安妮塔安抚地拍了拍他。
安妮塔和日记本君对视着,谁也不肯退让。
“父亲。这个魔法阵给我的感觉很不好。”安妮塔脸上浮现出了惊恐的表情,之前被她强压下的恐惧又浮了上来,安妮塔的声音颤抖道,“它差点杀了我们两个。”
女儿惊恐的面孔,让日记本君狂热的头脑稍稍清醒了一点,他疑惑地皱了皱眉,接着警惕地扫了地上的魔法阵一眼,闭上了眼睛。当日记本君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平时的理智。
日记本君将颤抖着的安妮塔搂进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对不起。没事了,我在这里,不用怕,没事了。”
安妮塔在日记本君怀里发泄地痛哭了一场后,慢慢平静了下来,问,“刚才是怎么回事?”
日记本君答道,“我被这个魔法阵影响了。这是一个诅咒法阵,十分强大的黑魔法。这个法阵放大了我心中对诅咒的狂热。”
安妮塔点了点头,日记本君平时绝对不是那么没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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