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溪听见林宜宣回了侯府,可等了一会儿并不见他进内院,便问青玉是否得错了消息庶色可餐。青玉听见回道:“不会出错,刚刚小城子在二门跟前经过被奴婢撞见。他说二爷回来,正在外书房呢。”
“哦庶色可餐。或许是临时回来有事,说不定这会子已经出府了。”若溪闻言说着。
桂园挑着帘子打外面进来,脸上满是凝重的神色。若溪见了忙问她有什么事,她见跟前并无外人便回道:“奴婢刚听小丫头私下里议论才知道,昨晚上有人提前关了院门,二爷进来时动怒了。奶奶,昨晚上二爷没发火吧?”
若溪听了顿时一皱眉,看样子是有人按耐不住了。不过才四天她就捣鬼,还做得这般明显,一看就是个蠢货做得事情,不足为虑。可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还有丫头敢这般没规矩,应该要敲山震虎给某些人瞧瞧。
“可知道是谁私自关了院门?”她略微思索一下压低声音问道。
“回奶娘,是小丫头畅春。不过她说是凌雁吩咐的,可奴婢问了凌雁她却说并无此事,是那小丫头害怕奶奶责怪往她身上扯。”桂园忙回着,“刚刚两个人就在偏房里吵了起来,在奴婢看来畅春是满腹的委屈说不出口,憋屈的直掉眼泪呢。绿萼正在里面劝解,奶奶要不要亲自问问她们?”
若溪听罢心里明白了七八分,桂园是个稳秤人,轻易不对事情发表意见。眼下连她都敢下定论,恐怕稍微有些眼界的人都能看出些猫腻。不过越是简单的事情,往往背后尤其复杂。
一旁的青玉赶忙回道:“奶奶,这凌雁原是老太君身边的丫头,后来被送过来侍候二爷。原来的二奶奶对她明面还好,私底下很不待见,几年下来她也没得过脸。倒是那位二奶奶没了之后,上房的这些丫头、婆子大都被她笼络住。
后来咱们过来,二爷又不怎么用人侍候,她也没机会在二爷跟前讨好卖弄。奴婢看她是想要挑拨奶奶跟二爷的关系好趁虚而入,得亏二爷不是那小心眼爱生气的人!这样包藏祸心的刁奴留不得,奶奶今个索性就治了她!”
这青玉最能跟陌生人套近乎打交道,虽然进府没几日却把临风居丫头、婆子的情况摸了个差不多。她倒是知道把凌雁的底细交待清楚,不过性子到底过于急躁庶色可餐。既然那丫头是老太君赏赐,岂能说惩治就惩治?况且眼下也没有什么有利的证据能证明她在暗中唆使,一切都是畅春的一面之词。
想来柳烟一直也只是暗暗压制、疏远凌雁,若溪刚刚进门怎么能拿她开刀?在不能彻底解决她的情况下,还不如不去动她,免得引火烧身!
“你去把两个人都喊进来。”若溪吩咐桂园。
不一会儿,桂园带着两个丫头进来。前面那个瓜子脸大眼睛,看着有几分姿色,不过眉眼间隐约的傲气却让人见了喜欢不起来。她就是大丫头凌雁,若溪见过她进来侍候林宜宣。后面的丫头身量尚小,打进来就一直低头神色有些拘谨,似乎不习惯进上房见人。
“奴婢给奶奶见礼。”二人齐声说着行礼。
若溪见了并不急于说话,而是慢悠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缓缓放下。她瞥见凌雁眼中有一丝不耐烦和厌恶闪过,而旁边的畅春却越发的紧张拘束起来。
“都起来吧,把头抬起来让我瞧瞧。”若溪这话是对两个人说,可眼睛却只盯着畅春一个人。俗话说面由心生,此话不假!只见畅春长了一张忠厚老实的脸,再见她自打进来的样子,若溪心里又多了几分论断。
“昨晚上未到时辰你便擅自把院门关上了?”若溪盯着她问道。
她面色一变,随即“扑通”一声跪下,带着哭腔说道:“奶奶恕罪,奴婢是听了凌雁姐姐的话才去做的!”
“胡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可有证人?你不要见出了事情就血口喷人!”凌雁立即反驳着,“你也不是新来临风居当差,二门是巳时初落钥匙,咱们院子是巳时正关门,风雨不误!这半年二爷不过是偶尔回来,你们几个看门的小丫头便习惯了早关门早睡觉,昨个儿疏忽提前关上也未可知。你见奶奶问起来,害怕被撵出去便死活扯着我。奶奶,你是最公正不过的,要给奴婢做主啊庶色可餐!”
“昨晚上快要到巳时,你明明……”畅春听了快哭出来。
“你不用在奶奶面前撒谎,奶奶眼里可揉不得沙子!”她打断了畅春的话,咄咄逼人的质问,“你就当着奶奶的面回答,你之前有没有过提前关门的时候?不许说假话,不然让你口舌生疮!”
看着她略微狰狞的脸,畅春吓得结巴起来,支支吾吾了半晌惊慌失措的点点头。
“奶奶,您都看见了,还请您还奴婢一个公道啊!”她见状就像抓住了什么了不起的证据,一叠声的喊冤还挤出几滴眼泪。
若溪见了一皱眉,她既然是在老太君跟前侍候过,再无状也不该如此模样,或许她是得了某些人的授意,是探路的卒子。若是自己被她的演技骗过去,估计在侯府里就会落了个蠢妇的名号;若是看破她演的戏又拿不出证据制服她,恐怕又会落下笑柄,她的气势反而更胜。看来她背后之人给自己出了个难题,确实是个高手啊!
“凌雁姐姐是临风居的老人,又是一等丫头,得脸的‘奴婢’。听说先前还在老太君跟前侍候过,应该是极知道府里面的规矩。”桂园把‘奴婢’二字特意咬重,见到她脸上的表情随即有些收敛,“这临风居里的事情自是有奶奶做主,还轮不到旁人端着主子的架势审问小丫头。先撇开孰是孰非不说,你这般吵闹就是坏了规矩,奶奶脾气好可也不能纵容临风居的奴婢这般行事。这里人多嘴杂,若是传到侯夫人或是老太君嘴里,奶奶就会背上管教无方的罪名!”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就见凌雁眼神闪烁起来,随即跪下态度谦卑了不少,“奴婢不过是一时情急才如此激动,请奶奶恕罪!”
“我历来不愿意把‘规矩’二字摆在嘴边,可是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若是不对你们严加约束,日后闹出乱子丢得是侯府的脸面!不过我刚刚过门几日,此刻惩罚了你未免不吉利。既然你知道自己错了,往后不再犯便是,下去吧庶色可餐!”若溪一味说她在主子面前喧宾夺主无礼之事,闭口不提什么关院门的事情,随后悠然自得的端起茶杯喝起茶来。
凌雁一怔,起身犹犹豫豫的没出去,见若溪不抬眼终是忍不住问道:“奶奶,那昨晚上关院门的事……”
“关院门?”若溪似乎经她提醒突然想起来的样子,“那个谁谁你叫什么?”她指着畅春问道。
畅春忙回着,若溪听了说道:“既然此事因为关门而起,就罚你关一个月的院门,记住这次要紧守时辰分毫不能差!”
呃?畅春闻言吃惊的张大嘴巴,她怎么都想不到竟是如此结果。桂园拿住她审问,句句犀利让她心惊肉跳,刚刚压制凌雁的话更是让她冒冷汗。奶奶身边的丫头都是这般厉害,可知奶奶的手段。
现在她是浑身有嘴说不清,凌雁吩咐她关门时无人听见,可这门确确实实是她关上的。昨夜二爷敲开门脸色难看极了,她见状就知道惹祸了。二爷虽说很少发火,可是那脾气硬得很,他心里不高兴备不住拿新奶奶出气。新奶奶刚刚进门,临风居的丫头、婆子还都是表面上顺从,她这次是要被杀鸡儆猴了!
没想到若溪竟如此决断,她惊讶的忘了回答,只发直的杵着瞧着若溪。
“奶奶……”凌雁好像不服气。
“人做事天在看,你们谁说假话老天爷自然有决断!我没有本事钻进谁的心里去瞧,也不是什么包公。不过我知道不管这事的始作俑者是谁,都不过是为了早些落钥匙好早些睡觉罢了。本就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你们姐妹在一起何必伤了和气?谁承认说一句错了,有这么难吗?”若溪温和的说着。
“奶奶明鉴,奴婢不过是照凌雁姐姐的吩咐做事,若是有半句假话也情愿口舌生疮!”畅春见若溪和气,胆子稍微大了些。
“得,你们一个个发誓证明没撒谎,我听着可是头疼庶色可餐。”若溪揉揉发胀的额头,“反正起誓发言这样的事从来都是老太爷管着,你们就等着老天爷公断吧。”
二人脸上俱是怔怔摸不着头脑的模样,桂园见了撵她们下去,二人这才行礼告退出去。
不一会儿,绿萼进来,她轻声回道:“奶奶,奴婢找到个知道事情始末的小丫头叫夏末。照她的说法是听见凌雁吩咐畅春了,畅春说时辰未到还挨了骂。当时她正从茅房回来,见二人在门口说话原想吓唬她们一下。可见凌雁骂完人便气恼着走了,畅春扭身去关门,她便没了兴致回了偏房。”
“哦?想不到还真有证人。”若溪闻言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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