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来话长。偶然的机会,说起了孩子们的姻缘,就提到了这件事,姨母从中周旋。
总之就定了这份亲。
未来大嫂姓陈,祖上做过地方小官吏,到了这一辈,他们主要是做生意,贩卖的物品之一就是药材。
陈家有间很大的药材行。天下药商云集的祁州,药材生意一本万利,故而陈家有钱。
这四年,陈家的生意做得更大了,听说他们在参茸行又开了家店,越发有钱。
陈七娘容貌如何、为人如何,凌家都不太清楚。当年定亲的时候,凌青菀的大哥才十四岁,去看了一次,回来说十三岁的陈七娘眉清目秀,乖巧懂事。
“就是个子小。”大哥说,“不知道这些年长高没有......”
他担心陈七娘矮。
每年凌家要给陈家送节礼,彼此的仆妇们常有来往。凌家去祁州的仆妇回来都说,陈七娘现在是高挑个子,模样极俊。
下人们都是捡好听的说,具体怎么样,还不知道。
“上次外祖母让菀儿带回来二千两银子,解了咱们燃眉之急,喜事是不愁的。”景氏对凌青菀和凌青城道,“今年的租子,只怕一成也收不上来。”
西边旱灾,凌家的田地受灾严重,颗粒无收。
佃户只怕要饿死了,哪里还有租子?景氏又做不出去逼佃户卖儿卖女的事。
外祖母给的二千两,是笔巨款,足以让凌青城顺利完婚,还有剩余的。
剩余的银子,也能让晋国公府撑过四五个月。
四五个月之后怎么办,估计要去安家跟姨母借钱了。
一直要到明年秋上,才能有租子接上。
而凌家的家业,能撑到明天三四月份就不错了。剩下凌青菀出阁、家里的用度,都要靠姨母和舅舅救济。
“药铺还是要开起来。”凌青菀心想,“大嫂娘家是做药材的,虽然不是成药,但总归是这一行,不知道她是否熟练,可以帮我不......”
第四件事,凌家和安家正式结亲了,凌青菀和安檐的婚姻定了下来。
小定的礼俗,姨母找了规矩办。而后选了日子,定了凌青菀出阁在日子,在建平十二年冬月初一。
就是明年年底。
“明年年底,不知道我的仇能不能报了。”凌青菀心想。她觉得很难,假如仇家真是她想的那个人,那么就是场硬仗。
那个人背后的靠山,不比卢氏低。
想要扳倒那个人,就要扳倒他们整个家族。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一两年内想把一个几百年盘根错节的老贵族拿下,谈何容易?
合抱大树,砍得太急了,树损失不多,反而会把斧头砍断的。
这一切,需得慢慢筹划。
第五件事,就是石庭正式和凌青菀的大哥结交上了。
凌青城的一个朋友,也是落魄贵族,家财不多。那朋友的儿子,刚满一周岁,得了重病,大夫们束手无策。
石庭两剂药,把那孩子救活了,而且没有收取任何的诊金,还送了两剂祖传秘药。
所以,凌青城现在对石庭感恩戴,把他当救命恩人。凌青城多次夸石庭:“中洲仁心仁术,又慷慨大方。”石庭字中洲。
石庭就来了凌家数次。
凌青菀没有见到他,也不愿意再见到他。但是,他似乎很想和凌青菀说说话,有次还跟凌青菀的大哥说起了她。
大哥回来学给凌青菀听:“中洲说,上次跟着你去了庄子上,听说你医术特别好。不知道你可有什么秘药,愿不愿意卖给天一阁?”
“你妹妹又不是手艺人!”景氏听了不高兴。
凌青城则道:“娘,我不是想让妹妹去赚钱。只是,一味好药,可有救死扶伤,这是大德啊!”
他心地善良。
“下次他若是问,大哥就告诉他,我不会把药卖给天一阁的。”凌青菀道,“我可能想自己做点生意。”
“什么?”景氏和凌青城异口同声道。
“还没有决定,只是有这个想法。”凌青菀笑道,“以后再说吧。”
她就把话题支吾开了。
景氏和凌青城也没有追问。
转眼间就到了八月,天气逐渐转凉。京里下了场小雨,前后不过半个时辰,雨势偏弱,对旱灾无济于事。
凌家的水井已经干枯了。
姨母家里,打了四十多米的水井,能汲取到深藏在地底的水。姨母每天派人送水过来,供凌家用度。
大家都结结巴巴的用水,洗澡都是共用水,勉强两三天能洗一次。
大家都气浮气躁的。
“不知道蝗灾到了什么程度?”凌青菀有时候会想安檐。
她没有给安檐写信,虽然答应了。实在没什么可写的,但是她准备给安檐做一双鞋袜之外,再加一件外衣,算作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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