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来了?”凌青城感觉这两人有点不对劲,笑着招呼安檐。
安檐颔首,对凌青城道:“我先进去一趟。”然后,他看了眼石庭,“石公子别走,我有话跟你说。”
石庭微笑,礼貌温和,道:“安大人尽可从容。”
安檐就到了内院,先去给景氏见礼,然后去找到了凌青菀。
“桃树还在。”安檐告诉凌青菀,“去年大旱,官家令人挖出来,特意养在起来。今年开春之后,又重新移到了御花园。”
说罢,安檐顿了下,有点欲言又止。
“还有其他事?”凌青菀心头浮起几分不安。
“官家说,那桃树很怪异。卢九娘去世之后,就只结两棵桃子;而后,皇后去世,才结一颗;直到去年,又开始结两棵......”安檐道。
凌青菀微怔。
卢珃之所以特别喜欢那株桃树,并非因为它模样好看,果实香甜,而是它年月已久,而且卢珃的母亲说过:“娘小时候跟姊妹们玩闹,跌倒被石头划破了手掌,扶树的时候抹了一树的血。
而后,那颗桃树就每年结一颗桃子。直到我嫁给你父亲,生了你大哥,它便结了两棵;等你妹妹出生,那年结了四棵。但是,它今年只结了三棵......”
那年,母亲去世了。
这件事,卢珃跟卢玉说过一次,仅一次而已。当时,卢玉年纪小,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纪。
她觉得是巧合。
如今......
也许,这是另一种巧合吧?
她不能深想,越想越觉得这世间可怕,并非她想的那样。
凌青菀不想变得神神叨叨。
那株桃树,绝不是她们兄妹命运的预言树。
“可以挖出来吗?”凌青菀询问安檐。
安檐摇摇头:“官家视若珍宝,专门有三个宫女轮流看守,不能有半分闪失。
上次,冯贵妃想要摘桃子,宫女不让,冯贵妃就叫人硬闯,官家大发雷霆,说要废除冯贵妃,把冯贵妃赶回了太后的慈宁宫,让她继续做女官。”
凌青菀叹了口气。
官家还是很在意卢珃。
她既有份欣慰,又觉得难过。
“那.....那算了。”凌青菀的声音有点嘶哑,“算了吧。”
安檐颇不忍心。
“我想想法子。”安檐道,“兴许能要到。”
“别了,还是留给官家吧。”凌青菀叹息道,“这个世上,不止我一个人想念我姐姐。”
安檐沉吟。
说了片刻的话,安檐出去了。
他约了石庭,两人私下里商量事情。
“二哥和中洲真是奇怪。”凌青城在背后嘀咕,“他们俩好似既要好,又相互憎恶,不知为何。”
想了想,凌青城也不太明白,就没有多想了。
第二天,五月初七,凌青菀早起,准备今天和她母亲商量去太原府的事。
她已经耽误不起了。
她想尽快说服她母亲,下旬之前动身,这样七月就可以回来。
不成想,元阳郡主却给凌青菀下了请柬,约她去游画舫。
“她是觉得我傻吗?”凌青菀看到这封请柬,哭笑不得。
元阳郡主对凌青菀没有善意,已经很明显。画舫在水面,元阳郡主如果派人把凌青菀推下去,可以说凌青菀失足落水,谁也解释不清。
为什么她会觉得凌青菀肯去?
凌青菀当即拒绝了。
不成想,到了初八,元阳郡主又用含山长公主的名义,给景氏和陈七娘、凌青菀三个人下帖子。
“这个郡主是要做什么?”景氏想到那次郊游,就对元阳郡主充满了反感。
元阳郡主公然在小景氏面前,说凌青菀的坏话。
要不是景氏和小景氏姊妹亲密无间,景氏只怕担心小景氏另眼看凌青菀了。
“娘,这是用长公主的帖子下的。”陈七娘踌躇,“这可怎么办?”
倘或不去,岂不是藐视长公主?
装病?
总不能婆媳三个人都病倒吧?
“娘,我去吧。”凌青菀终于道,“大嫂是不能去的,她正怀着身子,不太舒服;您又上了年纪,只怕晕船,我自己去吧。”
如此说来,竟是进退不得。
长公主的尊贵,真是压死人!
怪不得元阳郡主不把凌青菀放在眼里,她大概觉得,随便一个小招就能玩死凌青菀吧?
“娘,我去吧。”凌青菀见她母亲犹豫,又道。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太过于触怒太后和元阳郡主。万一元阳郡主再不高兴,让太后把凌青菀招到宫里,凌青菀就真的没有退路。
她大嫂怀着身子,她母亲年纪了,假如她们任何一个人“失足落水”,都是很危险的。
唯有凌青菀年轻身体好。
再者,谁说她只是一个人去?
她可以带石庭或者安檐去啊。
凌青菀再步步退让,只会逼得元阳郡主更用狠招,甚至会威胁到凌青菀的家人。
于是,凌青菀回帖,答应了跟元阳郡主游画舫。
她同时也把这件事,告诉了安檐和石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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