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离战壕的排水沟只有半尺的高度,人钻进去的时候都会带进去不少雨水。休息的官兵们,从班排长到列兵蛋子,都裹着口内送来的军毯,把身体紧紧地塞进去,抵抗着这已经开始出现冷意的雨天。[
“这雨下的够倒霉的,真是便宜了日本人。”
班长田治国狠狠地吸了两口烟,吐出一道长长的烟雾,哼声道。
“班长,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发起总攻啊。”旁边的新兵蛋子,新兵竺民问自己的班长,他是刚入伍的,通州人士,抗战最紧那一段儿,他和村子里几个兄弟就跑到了锦州,投了军。
“我的竺民同志,作为你的班长,我很遗憾地告诉你,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发起总攻。如果我知道,你们就不能叫我班长,而是将军”
“哈哈哈……”
一个班的人都笑了,班长田治国为人很爽朗,以前是在老北京城外的乡下跑牛买卖的,最是一张尖牙利嘴,在战场上也经常开这些下属的玩笑。自从张学良东北第二次易帜,宣布东北军全部加入新中国的人民军后,同志这个称呼也开始在军队上下传开来,共同的志向,对于这些老东北军人来说最合适不过,那就是早日打败日本人。
锦州的战事已经僵持好几个月了,从最开始日军疯狂进攻宁锦防线的锦州,变成鏖战,然后是日本人也开始深挖战壕,躲入工事和中**队玩起了对『射』,双方彼此拉起了铁丝网,埋下地雷,居然都在提防对方的进攻。
一年多的对峙,让双方陷入了一种怪圈,谁进攻谁吃亏,防守的一方借助工事,在考虑了人员素质、装备、兵力等综合战斗能力后,刚好能够击退对方的进攻。
眼看鬼子在华北大败,接着新中国又成立了,东北军上下都欢欣鼓舞,不是因为他们已经法容忍战争,而是法再忍耐对日本人的怒火,东北大地时刻都在燃烧,早日解放全东北是所有老东北军官兵的愿望。可是,在东北军试图发起进攻时,却发现对面日本人的工事已经修得很坚固了,除非使用装甲部队突破或者采用集群炮兵摧毁工事,整个进攻,光是突破锦州对面的日军工事就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三天前,上面下了命令,让部队尝试进行夜袭,结果连天大雨,作战计划被迫取消了。不过一线战壕的官兵们可不敢掉以轻心,日军是很狡诈的,曾经就乘大雨冲到了阵地上,大雨天够寒碜人的,日军要跑到阵地前十几米才能看到人。他们居然端着刺刀就冲上来了。
“王伢子,看什么呢。”
旁边的一个老兵见班里最有文化的上等兵王江正在看什么,便好奇地侧过身,问他。
“一个老朋友的来信。”
王江把信放回怀中,贴身放好,他没说的是,那是自己青梅竹马的信,当年高中毕业后考上了国立山东大学,正好赶上抗战爆发,他就直接投了军。而青梅竹马则在全国解放后当了一名教师,来信说如今正在菏泽的一所乡村学校当老师。
如果没有参军,也许自己也将成为一名支援新农村教育的教师吧。不过他不后悔,战场,或许比讲台更适合他。一年多时间,他已经从一个大学生变成了一名合格的战士,由于文化较高,他成了班里的神『射』手,手中的那支加装瞄准镜的华夏式精度步枪,已经『射』杀了不下二十个鬼子的机枪手和掷筒手。
老兵兀自摇摇头,神情有些落寞,以为是王江的家书。老兵已经很久没收到过家书了,因为,他的故乡在东北。
班长田治国怕众人士气受损,便说道,“急个卵子,日本人比我们更急,这一趟不打过去也就算了,打过去了,非得连把鬼子全留在中国不可,**,血债血偿。”
说完,班长爬起来,带上雨衣,钻出了防炮洞,看着遮天蔽日的大雨,暗自咒骂了一声,朝着连部去了,他也忍不住了,准备去套套连长的口风,看看国内的援军什么时候能到。
下面的官兵着急,张学良也在急。
“报告,国防部发来的最新电报。”
作战参谋送来一封电报,张学良放下手中正在指点地图的指挥棒,接过电报,随即大喜,“卫国,你也看看。”
霍卫国接过一看,顿时喜上眉梢,原来,根据中央气象局的专家预测,雨天不会再继续下去了,这也意味着已经准备充分的援军将正式开拔。[
“可算是盼到了。”张学良狠狠地砸了地图桌一拳,虽然这一个月整个锦州城下都只听到零星的枪声和炮声,但有了强大的后盾,谁都希望立即给日本人一个教训。
而这一次,连张学良都充满了期望,因为,曾经饱受日本人战车之苦的中**人,即将迎来全新武装的装甲旅。
霍卫国从烟盒里叼出一根烟,邪笑着说道,“也该给日本人一个难以磨灭的教训了,老张,你是没见过咋们中国人坦克的厉害,嘿嘿,日本人的豆战车,和它们一比连泥人都不如”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