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咦,这位兄台,你怎么只喝茶,不饮酒?”人群中有人突然道。
大家循声望去,见一位青衣儒生手中端了一杯清茶,茶面荡着几片浮茗,与他们一比,倒显得格外突兀。
那青衣儒生见大家都望着他,不由笑着道:“抱歉,实在是我不善饮酒,还请见谅。”
方才发声的人又道:“这怎么行,大丈夫在世间行走,怎能不会饮酒!”说着,便将他手中的清茶倒掉,重满上了一杯酒。
“我真的不善……”青年忙推辞。
“好了,先喝这一小杯,一杯喝完,保管让你体会这琼浆玉露的妙趣。”
青年推辞不过,只得小口抿了一下,还未下肚,喉咙中便感到一股辛辣之感,接着便猛地咳嗽起来。
旁边人俱笑着打趣,蒋世昭亦含笑着望了一眼,接着道:“好了,这位贤弟不会饮酒,大家也莫要过多强求。”
蒋世昭发话了,众人也便歇了继续作弄那名青衣儒生的心思。
那少年咳了一阵,脸涨得通红,此刻望去倒为那一张清俊的脸平添了几分艳色。
“方才茶会上贤弟一番话说得丝丝入扣,入情入理,不知之前曾在哪里就读?”蒋世昭看了一阵,忽然问道。
这青衣儒生就是之前蒋世昭与顾唯争辩时,从中调和的少年。
众人皆停下手中的动作,扭头望过去。
蒋世昭虽喜好交际,但平时却都是旁人上赶着结交,哪会主动与一位岌岌无名的儒生攀谈。
青衣少年迎着众人的目光,微微抱拳,浅笑着道:“之前一直在宁陵书院求学,后来才转去应天书院。”
应天书院!
众人又是一愣。
应天书院号称南京国子监,其难进程度不亚于国子监,这位少年并非一开始就进了应天书院就读,而是后来才转进去的,若非才情卓绝,断不会如此。
当然,众人见他一身青布素衣,只觉定是贫家子,并不往其他方面想。
蒋世昭点点头,又道:“那就难怪了,应天书院多出大儒,想来这次贤弟登科有望了。”
那少年连忙谦逊地摆手,“不过误打误撞罢了,大宋人才济济,在座诸位都是博学之士,在下才枯行秽,这次只当是下场练手了。”
众人见他言语切切,形容真挚,并不似故作自谦,于是方才有的几分妒忌之心,眼下也消散不少。
蒋世昭不以为意,话锋一转:“贤弟是应天府人,怎得说话没有一点口音,听着像是在汴京生活许久了?”
他这一说众人才反应过来,这位儒生口齿清晰,但确是一口流利的官话。
那少年顿了顿,复笑着解释道:“我幼时……曾在汴京生活过一段时间,后来才去的应天……”
原来如此。
蒋世昭见他言谈间似有顾及,也知多为家中之故,因而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一番插曲毕,众人很快将那少年忘却,话题复又围绕着蒋世昭,恰这时小二端上了刚刚出炉的鲤鱼焙面,肉质细腻,香味扑鼻,众人遂不再交谈,纷纷拿起筷箸等着品尝这开封名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