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文馆有举子摔伤,听到这个消息,罗浥尘的心突然狠狠地蜷缩了一下。
她在信中得知,宏文馆是应天书院一位大儒所办,远新上京后也一直在此就读。眼下时辰还早,本来她是打算等馆学下学时过去一趟的,不成想却突然听到这等消息!
傅墉拿起医箱,罗浥尘简单说了一下,又让阿九先留在药铺中,两人方才急急出了门。
“罗娘子不要担心,不一定是令弟。”一路上,傅墉都在劝慰。
罗浥尘点点头,虽然知道远新素来谨慎,但心中还是十分焦急。
可千万不要是远新啊……
宏文馆在御街以西不远处,紧靠汴河,二人到时,门口守门的小厮正在探头张望,见到傅墉忙引着他入内,边走边道:“牌匾年久失修,今天差点砸到人。”
“那举子呢?”傅墉问道。
“便是帮忙修葺时不小心摔了下来。”
如此,也算仁义之士了,只是伤了腿……也不知会不会对他科考有影响。
小厮内心想着。
几人脚步匆匆,很快便到了出事的地点。花厅入门处,一位白衣少年蜷伏在地,他下方的衣角处殷红一片,血正潺潺往外流。
望着他的背影,罗浥尘方才还端着的心猛地松了下来。
还好不是远新……
但下一刻,她却蹙起了眉。
这少年伤的这般重,怎的一个人躺在地上,附近不见其他举子,也没有书童在旁帮忙?
听到响声,趴在地上的少年慢慢转过头来。
罗浥尘一下子便注意到他的眼。
那是一双极亮的眼,瞳孔黑得纯然,眼神清澈明静,像隆冬第一道雪,干净,但极冷。他似乎很痛,额上布满了汗珠,几缕乌发凌乱的贴在脸上,为他平添了几分病态的凄美。
但很奇怪,如此情景,少年却不显一丝狼狈,他定定地看着来人,等他们走近,才淡定地开口道:“麻烦大夫了。”
声音亦如人一样,疏离而清冷。
这是一个像雪一般的少年,罗浥尘内心想着。
傅墉蹲在地上,详细地查看了他那条受伤的腿。一看之下,却慢慢皱紧眉头。
他吩咐小厮去寻一架担架,而后从药箱中拿出止血草药,慢慢涂在他还在流血的伤口上,等血止住,才从箱中拿出两块长木板,和罗浥尘一道,将木板牢牢地固定在伤腿上。
在此过程中,少年没有说一句话,只在罗浥尘将绷带绕过他腿肚时,才抿紧了已然发白的唇。
小厮很快拿来担架,众人一起,将少年小心地移到担架上。
宏文馆内设学子临时休息的房间,他腿伤得这般重,实在不易长途搬运,馆主感念其帮忙修葺的义举,也同意了他在馆内修养一段时间。
待将其移到床榻上后,罗浥尘才将小厮请到一边,低声问道:“这位举子……没有照顾的人吗?”
过去这么久了,也没见什么人来。
小厮望了一眼,见大夫正跟他说话,才小声道:“他叫顾唯,平时都是独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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