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正欲再度催使青骢马,目光却不经意扫过不远处的某点,然后,整个人倏尔定住。
却见不远处的庖屋中,走出来一位素衣女子。那女子纤柔静雅,手中拿着一袋行囊,行走间,脸上亦带着浅浅笑意,正是这几日赵怀义日日思量的人。
赵怀义勾了勾唇,正想开口呼唤,却见女子对面的房屋中,走出来一位年轻的男子。
赵怀义突然愣住,脸上的笑意迅速消散,他忽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见到他,女子笑意更胜,她几步便走到男子身边,将手中的行囊轻柔地挂到男子的肩上,而那男子,亦望着她,露出淡淡微笑,甚至,抬起手拉住了女子的肩膀,竟是亲昵非常的样子。
梦中的画面倏尔和眼前所见重合起来,赵怀义的呼吸陡然粗重了一分,心中更像是钻进了一头猛兽,左冲右突,试着冲破牢笼。他的手狠狠蜷紧,手背上青筋毕露,昨夜结好的痂再度裂开,露出殷红的血迹。
他决定不再看这刺目的画面,双腿忽而用力,青骢马很快疾驰起来,几息便来到那两人所处的庭院外。
“你们,在干什么!”
今日远新要出门,罗浥尘一早便起了,做了一些炊饼,想让他带着路上吃,又想起昨日他说的找嬷嬷一事,正想叮嘱几句,却听屋外突然响起了一道厉喝。
她唬了一跳,倏尔回头,却见栅栏外的小道中,高高的骏马之上,坐了一位丰神俊朗的相公。
此时晨光熹微,她只能隐约看出轮廓,但却马上认出了来人,心突地一跳。
他怎么突然出现在这了?
还没等她有所反应,赵怀义再度开口。
“你是何人?”
问的却是她一旁的罗远新。
罗远新虽然也被突然的呵斥吓了一跳,但面上却十分镇定,他收回搭在姐姐肩上的手,一双眼也凝起。
“阁下,又是何人,为何如此质问?”
赵怀义没有回答,他的目光再度转向了一旁的罗浥尘。
罗浥尘望着他,却忽而有些不知怎么开口。
罗远新见姐姐面色古怪,却突然想起,这马上语气不善的男子不正是那日在书院前与姐姐相谈的男子吗?
顿了顿,罗远新道:“姐姐,这位……相公,和你认识?”
虽是问句,但语气已是十分肯定。
此话一出口,马上的男子却突然怔住。
姐姐?
难道他是——
是了,这人的面容与她有五分相似,一瞬间,赵怀义只觉心中的那头猛兽忽而静了下来,方才的愤怒、委屈、不解种种情绪通通消散,他望着她,放轻了语气,道:“他是,你弟弟?”
听他话中之意,在结合方才的表情,罗浥尘突然明白他方才似乎误解了什么,于是点点头,开口道:“正是远新。”
此话一出,赵怀义的神情更加放松下来,他下了马,走到栅栏旁,望着这个一进的小平房,道:“原来你住这里。”
这里也无不可,虽然小,但看上去收拾得颇为整洁,只是,离城里却有些远。
罗远新不动声色,向前走了一步,望着面前俊逸的男子,双手抱拳:“还未得知阁下尊姓大名。”
赵怀义看着罗浥尘,并不做声,而是等着她来介绍。
罗浥尘抿了抿唇,默了半晌,终是低声道:“他便是当今惠王次子,赵怀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