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房,却见室内一角站了一排侍女,端着胰子、寝衣等一干物什,净房的帘后隐隐传来水声。
周大娘瞧这场景,立刻明白过来,扯着罗浥尘小声道:“我家夫人素来爱洁,每日得沐浴多次,且等着吧。”
沐浴多次……
罗浥尘抿抿唇,怕是皮肤急症吧。
周大娘引着她来到客座,立刻便有侍女端来茶点。
“夫人还有一阵,大夫请稍事休息。”
罗浥尘道了一声不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入口茶香四溢,如兰似麝,是上好的双井白芽。此茶产自江南西路,养护颇为精细,不过一二两,便要以常茶十数斤养之,为民间草茶第一。
这家寻常招待便用双井白芽,想来并不是一般的富贵。
一盏茶毕,便听里面传来召唤。方才那一排侍女鱼贯而入,不多时便有一位美貌妇人施施然挑帘而出。
“这位想来便是罗大夫吧。”妇人笑道,“我夫家姓薛,你可叫我薛姨。”
罗浥尘起身行礼,近而观之,这位薛姨大概四十上下,乌发明眸,保养的极好,只有眼角丝丝细纹稍稍透露出她的年纪。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就望来说,她面色红润,并不像有病之貌。
顿了顿,罗浥尘道:“不知薛姨有何处不适?”
那夫人使了个眼色,屋内一众侍女便次第走出门外,一会儿功夫,房内便只剩罗浥尘与薛姨两人。
不过,罗浥尘却没感到意外,一些妇人羞窘,看诊时常常不希望有旁人在。
薛姨在一旁的圆桌后落座,打量了一眼罗浥尘,笑着道:“听周嬷嬷说,你并不是汴京人。”
罗浥尘微顿,她以为对方会急急说出病症,没想到反而问起她是哪人。
不过,她仍是耐心道:“我是宁陵人,现在来汴京只是为了陪弟弟读书。”
薛姨笑笑:“我一见娘子便觉得格外亲切,原不想竟也是半个同乡哩,不瞒娘子,我幼年也在宁陵生活过一段时间。”
接着,薛姨便从她小时的生活说起,一直说到她嫁人之后。
罗浥尘又为她添了一杯茶,薛姨这才停下,“瞧我这嘴,竟让娘子陪我听了这么久的浑话。”
罗浥尘摆摆手:“夫人走南闯北,经历多彩,浥尘极是羡慕。”
薛姨掀起眼皮,将对面女子的表情尽收眼底,笑了笑,又抬手请她喝茶,“你肯定很奇怪,我将你请来,为何久久不言病症吧?”
隔着茶杯中袅袅升起的水雾,罗浥尘淡然一笑:“夫人蕙质兰心,不说定有您的道理。”
薛姨抿了一口茶,将身子靠在椅背上,顿了顿,才道:“其实我这次请你来,并不是为我,而是为我的一位义女看病。”
义女?
罗浥尘蹙眉:“不知人何在,可否请她前来。”
薛姨只摇摇头,“我那义女格外害羞,是不愿出来见人的。”
病患不出来,如何看病?
薛姨看出她的沉凝,又道:“我将症状说出来,你看着开一些药便好。”
罗浥尘迟疑半晌,只好道:“如此,我只能尽力试试,但不保证能药到病除。”
薛姨又笑:“我自是相信罗娘子的医术的。”顿了顿,她便将患者的症状细细说来。
过了片刻,罗浥尘才恍然,原来薛姨口中的义女是因年岁到了,而天葵久久不至这才寻医。
不过,这并非什么难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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