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义脑中的那根紧绷的弦轰然断裂,他万万想不到,那般光风霁月,清朗如风的大哥居然会以这种方式死去,烈火着身时,他是何等的痛楚和绝望!
齐修却摇摇头:“当夜正是我当值,我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便再次返回检查,却不想,我在尸骸身上发现了中毒的踪迹。”
“中毒?”赵怀义心中一滞。
“这种毒很特别,会让人丧失意识,行动举止皆不受自己控制。”
竟是有人下毒蓄意谋害!
赵怀义心中一紧,随后又想到,为何会是他大哥,他不认为当年尚且年幼的大哥会结下什么仇家。
“这事我也很疑惑,不过第二天,我在回家的路上突然遭人袭击,后来费劲千辛万苦才得以逃脱,我便明白,这里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其实一直到见到你之前,我还不清楚当年那事究竟是何人所为。”齐修缓缓抬起眼,直视赵怀义,眼眸中意有所指。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
赵怀义心脏猛地急剧紧锁,四肢百骸如坠冰窖,冷意漫延。
“哈哈哈~”他突然大笑一声,“原来你们联手起来做了一场戏,以我之由,找到当年那事的真凶。”
“你们到底有何目的?!”
最后一句,赵怀义几乎是低吼出声,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一着不慎,竟会成为他人棋子,但他更不能接受的是,自己心中那个可怕的猜想。
正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打开,完颜阿骨打信步走了进来。
赵怀义收住了脸上忿恨的情绪,冷眼望着他。
这人怕是一直没有离开,躲在门外偷听他们的对话吧。
赵怀义心中一阵冷笑。
完颜阿骨打进了内室抬了抬手,齐修便站起身,望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男子,犹自不忍地开口:“世子初愈,还望保重身体,好好休息,莫要多想。”
说完,看了完颜氏一眼,便拱手离开。
屋内只剩赵怀义和完颜阿骨打。
赵怀义自他进屋后,便一直静默不语,气氛有一丝凝滞。
完颜氏却丝毫没有半分介意,他甚至提起了一旁的茶盏,替自己倒了一杯茶。
热气自杯口氤氲而起,隔着袅袅白气,完颜阿骨打漫不经心道:“方才我的侍从回禀我,外面发生了一件大事,不知世子可否有兴趣听上一听?”
床上的人仍旧没有回答。
完颜阿骨打勾起了嘴角,他转动着手中茶杯,一字一顿道:“惠王赵仅通敌叛国,已被收押入监,世子赵怀义叛逃出府,责令罢黜一切职务,贬为庶人,由皇城司全力追捕。”
声音刚落,赵怀义猛地扭过头。
完颜氏淡笑一声:“我想世子应该已经猜到了。”
“当年你大哥的事为何宫中噤如寒蝉,而为何在你着手调查后反而遭人劫杀。这一切的一切,只因那个人。”
“那个身居最高位的人。”
大宋天子,赵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