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有些模糊,将令尊的遗言记混了。”
“给我!”王恩厉喝。
罗浥尘抬起手,扬了扬手中的血书,薄薄的绢布在寒风中飘摇,而那之上,殷红点点。
“你想要看,那就自己拿吧!”
随着话音一落,罗浥尘用力地将手中的血书向一旁的火把掷去。
血书在空中划过一条弧度,像飞蛾的薄翼一般,扑向焰火。王恩凄厉地大叫一声,顿时不管身旁的赵怀义,飞身而去。
就在这一瞬间,箭矢齐齐一转,向着空中的黑影厉射而去。
“咚咚咚~”
连续的闷声传来,那道黑影飞至半空中便被飞矢击中,重重地掉落下来。
“噗~”
一口鲜血自王恩的口中涌出,他半跪于地,双眸渐渐染成了血红,而他胸前,数道箭矢横穿而过,冰冷的箭头犹自颤抖。
他却没管,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
更多的箭矢如雨,嗖嗖朝他而来。
一步,两步,三步……
他离血书越来越近了。
侍从纷纷上前,将赵煦挡在身后,然那身影却终于像支撑不住,就在离血书一尺远的地方轰然倒下。
禁卫军首领立马抽出手中长剑,对准了他的胸口。
然而赵煦却抬起手,拦住了他。
“算了,全他最后一点念想罢了。”
而另一边,自王恩松开赵怀义后,一抹纤弱的身影便自侍卫中飞驰而来,接住了即将倒下的赵怀义。
“你怎么了!”罗浥尘扶着他坐在地上,口中满是焦急。
她视线下移,便见赵怀义的脖颈上,有一道长长的血痕,不过伤口不深,并没有划破血管。
她却犹自不放心,上下检查起他的伤口。
“我没事。”赵怀义拉住她的手,“只是被暂时封住了穴道,使不上力罢了。”
“你怎么会来?又怎么会有……”
血书?
他记得,自黑死涧出来后,血书便由他随身携带,回到汴京后,放到了惠王府内书房中。
“那是假的,骗他的。”罗浥尘小声道。
假的?
赵怀义将视线投向不远处伏在地上的人。
他将手臂长长地伸着,手中蜷着那薄薄的锦布。
但他已经毫无声息了。
他死了。
这样一个一生都在仇恨中的人,竟然以这种方式惨淡地落下帷幕。
赵怀义心中恻然。
雪花从空中凌乱地飘下来,盖住了一地血污。
乌沉的天际,隐隐有晨曦透出。
天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