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政——”
董慈才开口,赵政便起身打断了她,“你不必急着回答,好好想一想,这几个月你便在家里好好想清楚了,想清楚了再进宫来,寡人还有事,先回宫了。”
赵政说完当真出了食舍,连头也没回一个,兴平急得跟谁也不是,走近了见董慈正抹眼泪,自己也又急又忧,“怎么吃个饭也能吵起来,姑娘莫伤心了,老奴瞧着主子是真真把姑娘放在了心尖尖上,气成这样,搁别处动辄就是砍头的事,现在自个先走了,只怕也是担心发起脾气来伤着您,快别哭了,老奴先送姑娘回家去,缓缓几个月也就好了……”
她是被他惯坏了,这才动不动就哭哭啼啼的,董慈抹干净眼泪,吸了口气朝兴平道,“老叔你跟着他去罢,他什么时候想见我了,你就来叫我一声。”
兴平不放心,硬是把董慈先送回了董家,给董鼐交代了几声,又让董慈宽心些,这才急忙忙出去了。
董慈脸上泪痕未干,董陈氏走近了拿帕子给她擦脸,擦着忽地点了点董慈的额头笑起来,“这下母亲倒是信了阿嬨是自愿的了,若不是一颗心丢在了人身上,受了委屈也不用这么伤心了。”
她就是自作自受。
董慈看着面前温柔可亲的董陈氏,眼泪控制不住哗哗哗流下来,若论自作孽,她可能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董毅和董鼐急得团团转,父子俩也气红了眼眶,围着她们俩转了两圈就要出门去,董慈忙唤住他们道,“父亲兄长莫要冲动,不关王上的事。”
董鼐这还是头一次听见董慈唤他父亲,一时间抖着声音哎哎的应了好几声,而立之年的男子差点没落下泪来,董慈生怕勾起他们的伤心事,忙平了平情绪道,“母亲可有吃的,女儿肚子饿了。”
董慈这么说,董毅董鼐倒是放心了不少,董陈氏又红了眼眶差点没落下泪来,又急着董慈要吃的,便一边擦眼泪一边往外走道,“阿嬨等一等,母亲这便去给阿嬨做些好吃的。”
董慈心里还难受,见她这样又有些想笑,她总算知道她为何一副哭包样了,估计遗传的因素也在里面了。
秦法严苛,董鼐便是想怠工在家也不敢,仆人来催,他也只得换了衣衫去做事了,董毅回来后又恢复了学业,也不得闲在家,跟董慈说了会儿话,也出去了。
董慈捧着碗热茶缩在坐席上发呆,这是董毅从临淄书舍带回来的清茶,没有加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用水泡开了,清香四溢,是她喜欢熟悉的味道,董慈也不喝,就这么捧着暖手发呆,都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从院子那边传来了些女子嘻嘻的说话声,三两个的样子,越来越近朝厅堂这边过来了,董慈这才搁下茶杯站起来,就见董媪几步跨进门来。
“阿嬨回来了!”董媪一张和她有三四分相似的脸上满满都是高兴,拉着她上下看了看,正想说话门口那两个女孩却先惊叫了起来,“呼!是你,那个不要脸的妲己妇!”
董慈一眼就认出了是晨间董宅门口的那两个华服小姑娘,当下不免又想起赵政来,心里刺痛,她也不想跟两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计较,便只朝董媪行了礼,准备先出去转转,把厅堂让给她们玩。
只是事情却超出了董慈的预料。
董媪转身就护在了董慈面前,脸色都冷了下来,冷声道,“这是我妹妹,你们都走罢,以后也别来找我了,快走!”
豆丁大的事也不至于这样,董慈才想劝两句,那边两个小女孩先恼了,吵嚷了起来,“董媪你至于么?我们先前又不知道是你妹妹,再者我们也没说错,她跟王上那样,本就没脸没皮!”
“搬弄是非非议他人,我董媪没有你们这样的友人,快从我家出去!”董媪气得急了,从柱子后面抽出把扫帚就挥起来赶人了,直接把两个叫叫嚷嚷的女孩赶出了宅院门,关上大门跟守门人吩咐了,这才气喘吁吁地跑回董慈身边,莞尔笑道,“阿慈你别生气,她们俩都想进宫当美人,就是嫉妒你才嘴欠的,咱们也不理她……”
她一个二十六三十几的岁的人了,还要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护着,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董慈看着董媪对她温柔爱护的模样,心里对真正的董嬨羡慕得心尖发疼。
要是她是真正的董嬨就好了,不但有这么好的兄弟姐妹关心爱护,还能爽爽快快干脆利落的和赵小政在一起。
如果真是那样,别说做王后,她可以身兼数职把三宫六院全都兼任了,也别说是生一个孩子,把从长子扶苏到天真烂漫的小混蛋胡亥这中间的十几二十个儿子都生出来她也愿意……
董慈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天,这美梦她也就能想一想了。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们快看文案,he不虐的,别怕,作者菌只爱亲□□人爱开车,么么哒,莫慌,要相信作者菌啦~
第76章先关两个月再说
兴平跟回了王宫,忧心忡忡了一个下午,又跟着熬了一晚上,第二日就完全放下心来了。
恰逢小年轻里的红人王青兄弟来给主子回禀政事,两人一清早的时候在书房外面遇到了。
兴平知道这位兄弟也是喜事刚过,瞧着他满面春风的模样,告诉他主子在里面以后,不由多感慨了两句,“年轻人吵架跟闹着玩似的,老奴这颗心跟着瞎晃悠,算是白担心了。”
能让这老宫使忧心的除了赵政董慈也没有旁人了,王青看了眼前面亮了一夜的书房,心里有了点底,问道,“这是熬了一宿么?”
兴平闻言就乐呵呵笑了起来,“主子是说处理奏报文简,处理是处理了,也确实看了一夜,不过睡不着也是真的。”
朝堂上最近当真没什么大到能让人睡不着的事儿,王青瞧着兴平肩上背着包袱,不由多问了一句,“宫使背着包袱这是要去哪儿,出宫么?”
“去董家。”兴平长长舒了口气,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心里觉得看遍了他以往没见过的人间百态,感慨之余真的有点想笑,连连摇头道,“这几个月老奴都不在,主子这边还得王兄弟你们几个多上上心。”
主子原话是说让他去监视姑娘的,不过一来他也不擅长盯梢这种事,二来走之前又是让他带上膏药又是带上姑娘惯用的东西,还特意给了块如君亲临的牌子,预备着打发不长眼的宵小用,从董家回来的时候他还以为主子要把书房拆了,结果坐了一晚上就坐出了这么个结果,估摸着是后悔气极了把人丢在宫外,自己回了宫又牵肠挂肚,这就打发他去守着了。
年轻人折腾起来真是了不得,兴平吁吁感慨了两声,当下也不耽搁,嘱咐了王青几句,也就急匆匆地出宫了。
王青进去的时候赵政便直接吩咐了,“王青你去把董家旁边的宅院买下来,暗中找几个匠人进宫,从书房这里到新买的宅院打出条道来,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把这件事办好。”
饶是王青素来沉稳淡定,当下也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只觉得问什么都不合适。
这想法也够稀奇的,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王青咂舌问了一声,“主子要地道做什么,想见姑娘,直接把人招进宫来,或者出去见也是一样,这劳民伤财的,给人知道了,只怕又要叨叨此事不是明主所为了。”
因着王青是跟在身边做事的近臣,和朝堂臣子不一样,赵政见王青问了,也不以为忤,直接吩咐道,“在这件事上寡人不打算做明主,所以此事暗中做得隐蔽些,并且越快越好。”
在董慈的事上他若当真如熊启一般做了明君君子,别说是把她圈在身边,只怕连面也不定见得上,干等着猎物上门是蠢人干的事,他已经看透想透了,靠董慈,当真可是十年如今日,十年以后,两人指不定还如现在这般,什么也不会变。
赵政吩咐道,“此事就这么定了,即刻去办。”
这四平八稳的语气还真像那么回事,王青忽地就明白了方才兴平在感慨什么,忽地便想起自己跟着的这个主子其实只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人,其他方面再沉稳有度果敢刚毅,遇上这等事只怕也难以平心静气。
再说偶尔纵马扬鞭恣意妄为,这样也才算是个少年人,挺好的。
他年轻的时候不也血性过恣意过,挖条密道见见心爱的姑娘这件事也不算多出格,主子就这么点爱好,他们做下属的还能不供着?
况且帮自家主子娶到主母也是分内之事,职责所在。
“在王宫里秘密修条通向外界的密道,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用得上,此事可行。”王青毕竟是老大哥,又新婚燕尔才知情深,此时一番思量,当下便下决心势必要把这件事做好了,“主子放心,属下手底下正巧有两个擅工事的,养着有一段时日了,正巧派上了用场。”
赵政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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