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画纸上,正是他们刚才玩耍的场景。
女子笑起来,“喜欢吗?”
孩子们点头,“姐姐画的真好看!”
黑白素描,没有色彩,却也惟妙惟肖。
女子将画纸抽出来递过去,揉了揉两个孩子的脑袋,“送给你们了!”
孩子们欢呼起来,捧着画纸跑远。女子摇头失笑,将东西收入背包,准备离开,却忽然闻得身后男子带着惊喜,忐忑甚至还有几分害怕的颤抖声音。
“晼……晼晼!”
顾晼一怔,身子慢慢转过来,便看到了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人——陆煊。
下一刻,顾晼只觉得眼前一黑,已经落入了坚实的怀抱。
“晼晼,是你!真的是你!”
陆煊抱得越来越紧,好似想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一般。顾晼觉得有些不舒服,呼吸稍显困难,却没有拒绝,伸手回抱住他,“阿煊!”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陆煊浑身为之一震,面色欣喜起来,慢慢放开她。
“你……你不怪我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身世,我……”
话未说完,顾晼一笑,踮起脚尖,吻上陆煊的唇,将他没能说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陆煊只觉得脑海里嗡的一声,瞬间失去了理智,只留下本能的热烈的回应,反客为主撬开顾晼的贝齿,贪婪地毫无保留地吸允着每一寸养分。
他紧紧环住她的腰,若非还知道场合不对,真想现在就把她给狠狠地办了。
她怎么能就这么一走了之!抛下一切,也抛下他!
一吻毕,顾晼竟觉得双唇有点烧得慌。
“阿煊,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不辞而别,把你丢下。我……我已经没有妈妈了,而我以为的父亲也不是我的父亲。甚至于我这些年来所有的以为和认知都是错误的。我的离开,不是因为怪你。只是因为我没有办法面对这一切,没有办法面对我自己,而这样的我,更加不知道要如何来面对你。”
陆煊明白的,当她所有的认知都被颠覆的时候,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连自己都不是那个自己。比如,她其实是沈文博的非婚生女。
“阿煊,你能原谅我吗?”
陆煊笑起来,真是傻瓜,他从来没有怪过她,何谈原谅呢?
二人漫步在加州街头,手牵着手,十指紧扣。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国内找不到你,发现你所有的证件护照都不见了。就让人查了出入境记录,发现你去了美国。飞机最后的落点是洛杉矶。我便过来了。我知道你和你妈妈一直在加州生活,我找到了你们当初住的地方,可是你当年回国已经把房子卖了。我问过左右邻居,都说没见过你。但我想,这里是你生长的地方,你总会回来看看。所以……”
顾晼张着嘴,“所以,你就等在这里。”
“嗯!”
“如果,如果我不来呢?”
陆煊只是笑,“那我就一直等下去。”
顾晼突然间不知道说该说些什么,眼眶湿润,不自觉间,泪水已经落了下来。
陆煊伸手为她擦拭,顾晼抓住他的手腕,脸颊磨蹭着他温厚的掌心,“你真好!”
是啊,他一直都这么好,与他相遇,三生有幸!
他们接着往前走,中途,顾晼停了下来,看着对面的那栋房子默然不语。
那是她曾经住了十几年的房子,是她的家。而现在,却已经成了别人的家。
陆煊心知肚明,他来美国后,找到这里,曾想把这房子买回去,可惜房主不肯卖。
当年白露红极一时,资产颇丰。可来到美国后,虽开了个舞蹈教室,但由于她不时会犯病的原因,收益并不怎么样。那些年坐吃山空,到后来已经不剩下多少。
顾晼孤身一人回国,手头没有资金是不行的。因此不得不将房子卖了。陆煊想,如果可以,顾晼大约不会舍得卖。
“走!”陆煊二话不说前者顾晼朝那房子走去,按响了门铃。
主人开了门,陆煊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说明自己的来意。主人家很好说话,听闻是房子的前主人想进来看看,笑着放了行,还热情地给两人倒了咖啡,不停地赞美这房子的装修和格局,对此,她和丈夫都非常满意,住得也很开心。
顾晼走到后面的庭院,角落里有一棵树,是母亲生前和她一起种下的。她伸手抚摸着树干。
六年了,六年多的时间,世事变迁。那时被自己亲手种下的只有一人高的小树苗,如今已是亭亭如盖。
主人家捧着个盒子过来。
“前两天我和孩子们想在这棵树旁边围一圈花圃,弄松了土壤,孩子们顽皮,挖到了树下,发现了这个。我想应该是房子的前主人的。我知道这位先生前些日子还来问我们卖不卖房子,说自己是前主人的朋友,想买回去。我虽然拒绝了,但是很高兴认识你们。
我想着,先生会不会再来,便把这盒子留下了,等着下次让他代为转交。既然今天你们来了,那么这东西也该还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