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半的恶魔血液,成了她的全部。
教廷的人视她为眼中钉,她的每一次出行,必会受到监视。
而这次失去监视的她,给骑士们带来的,便是一次攸关性命的惩处。
“吉内芙拉……”脖颈上的枝蔓快让她说不出话来。
吉内芙拉·贝利尔,这个救过她无数次性命的名字,如今梗在喉里,无法完整念出。
贝利尔就像三根刺,一旦到了咽喉处,便在那儿生根发芽。
人在濒死时,总会开启走马灯,回顾完自己的一生。
而吉内芙拉的回顾却是从三岁开始,她独自一人跑在“在深处”,也许是在追逐什么,也许是在躲避什么。
直到她摔倒,破烂的裙摆下,是被蹭破皮的膝盖。
血腥味吸引来蝙蝠,她哭着爬起来,一刻不停地往前跑。
可她还是被长翅膀的这群家伙抓住了,它们的爪子勾住了她的裙子,将她往后扯,獠牙刺入后颈,她疼得尖叫。
趴在地上,手指嵌入泥土里,颤颤巍巍地往前爬,想要爬里蝙蝠群。
“贝利尔,别害怕……贝利尔,别哭……”
她忘记了所有事、所有人,却记得这个名字。
一阵白光过后,再睁眼,蝙蝠已经不见了。
她趴在地上,带有泥土的手摸向后背,没有伤口,光滑的一片。她低下头,就连摔倒时的擦伤也没了。
草地上出现两双光洁的脚,她抬头看去,和白色的瞳孔对上,之后便是她和白桦女巫们的故事。
生活在“在深处”的白桦女巫,有着天使般圣洁的白,白得像恶魔一样让人恐惧。
她们叫她女儿,叫她贝利尔。
贝利尔,贝利尔。
名字的姓氏占据了她幼时的八年,。害怕了,她唤自己贝利尔;受伤了,她唤自己贝利尔;遇险了,她唤自己贝利尔……
后来她遇见切茜娅,记忆起,第一个看见的人类。
之后的十几年里,吉内芙拉成了她的全部,切茜娅告诉她,“你只能是吉内芙拉。”
“咳咳……”收紧的枝蔓快让她窒息,“吉内芙拉……”
她再一次尝试念出全名,却又一次在关键一刻止住,像是生疏了那个姓氏。
“吉内芙拉……吉内芙拉……”缺少氧气的她快要窒息昏迷过去。
这一刻的吉内芙拉,想要死去。
喀嚓——
枝蔓断裂,她摔在地上,翅膀拍在脸上隐隐作痛,她也未醒。
白色的蝙蝠落在头上,对想要上前的黑色生物龇牙咧嘴。
这是切斯特第一次发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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