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内芙拉也确实没看懂他在说什么,但好在她能观察动作。
这般急切的样子,想来也是饿了。
蝙蝠被灼烧的牙齿还未好全,吉内芙拉像之前那样,在手心里划了条血痕,握紧手心往他嘴里滴血。
旧伤上添上新的疤痕,这已经是吉内芙拉习惯了的常态,她丝毫不觉得手心有疼痛的感觉,仍由鲜血大颗滴落。
没怎么捕到过猎物的切斯特,并不在意这种对于其他蝙蝠来说,有些屈辱地进食方式。
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时刻能比得上现在了。
哪怕他睡在狭小的背包里,不能一口气喝血喝个饱。但背包柔软、温暖,血香甜可口,他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呢?
给切斯特喂过血后,她闻到一股死气的味道,就在附近。
吉内芙拉抬头往前方看去,那只从草丛里跳出的兔子还蹲在原地,没有注意到自己站在死亡的边缘。
雪地上的影子里突然冒出几根枝蔓,将雪白的兔子包裹住。
它根本逃脱不了,害怕地不停蹬腿。
兔子的心脏很小,枝蔓还未开始释放毒素,它就已经被吓死了。
慢慢地,毒素释放后,枝蔓上诞生出花苞,像裙摆一样绽放成白色的花朵。
和她第一次看见的死亡一模一样。
吉内芙拉走过去,在枝蔓上撒下圣水,用刀割断。她提着兔子耳朵走到一棵白桦树下,捡来树枝点燃,将兔子处理后,架在火上烧烤。
她的身上开始出现淡淡的死气,她罔若未觉,静待兔子烤熟。
在白桦女巫为想吃肉的她,捕来兔子的那晚,她一口未动。胃饿得犯疼,也没吃进一点儿东西。
她的胃口很大,在饿了三天以后,她因为失去理智,不分种类地吃掉了好些生物。
再清醒过来,她看见了自己手上的血和兔子绒毛。
“在深处”的黑暗生物很多,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她会优先选择最容易填饱肚子的魔物,而不是这种雪白的兔子。
从带血的双手中,抬起头和如同天使般美丽的两位白桦女巫对视后,一切便不言而喻。
她从那一刻就清醒过来,身为吉内芙拉,她并不感激收养她的白桦女巫。
她们讲述的每一个故事,束缚与被束缚……从来不是为了博得她的同情。她们唤她女儿,唤她贝利尔,又怎会相信她拥有同理心。
所以她跑了,用贝利尔的姓氏,脱离了她们的掌控,让切茜娅带着她逃跑了。
被束缚的白桦女巫从来都不是希望她解救她们,她们只想利用那个名字,那个包含力量的名字束缚她,同她们一起,沉沦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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