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一片糜烂的花瓣,一双短靴出现在了视野里,恰好站在了花瓣的后面。
“圣女殿下。”
雨露湿润了指尖,她还是伸了手,将那片糜烂的花瓣捡了起来,放在手心里轻轻抚摸。
来人在她的动作下,仓皇退后。
末了,一只更加纤细却又满是伤痕、厚茧的手心,摊开在了她面前,伊芙琳顺势将花瓣放入她的掌中。
“能看见你走出倒霉的奥普拉山脉,我为你感到高兴。”
波米纳握紧了手又松开,手心里粉色的花瓣黏在她的掌中,像一个新刻上的粉色纹身。
“您……过得还好吗?”
“如你所见。”
她们相视而笑。
伊芙琳是个安于现状的人,这句话并没有不满她现在被禁锢的生活,当然,也没有很喜欢就是了。
反而是波米纳笑着笑着,就兀自生了气,带有花瓣纹身的手,眨眼间化作了藤蔓,拧成一股,细小尖锐的顶端伸进了金笼的锁眼里。
金笼本就是一个交易的象征,也是路易的试探,因此上面的锁,并不是德罗索或是斯特诺伐的高级工匠打造的,轻易就能撬开。藤蔓上下动了一番,咔嗒一声,锁便落下了。
少女弯了腰,托着她的手臂,将她扶了出来。
附了一层水雾的盔甲有些冷,刺得伊芙琳回了神,“路易不会再欺负你吧?”
“不会,”波米纳张扬的眉眼上挑着,“波米纳藤蔓可是不死之身!”现在的波米纳,可不再是当初那株,日夜提防着野玫瑰下死手的藤蔓了。
趁女侍不注意,她拉着她往更远的地方跑,跑出了花园,跑进了树林。
德罗索的皇城地势宽广,包裹住了几片零散的小树林,波米纳带她去的,是最靠近花园的那一片。
多是松针叶子的树木,看着它们,伊芙琳想到了几日未见的雪曼松针,不知道路易做了怎样的安排,他没再来给她推车了,跟在金笼后面的,多是那个不苟言笑的近卫。
一进到林子里,波米纳就开始滔滔不绝地给她介绍起了这些植物。
“这是曼波红针果,我从奥普拉山脉上移栽过来的,您肯定没见过。”
“它的味道偏酸,还有松线金钱树……”
伊芙琳没待满时日就被教皇召唤回来了,是没见完山脉上所有的植被,也许波米纳只是帮她解闷,但她一一记下了每一株来自奥普拉山脉的植物。
“它们在这里能够存活吗?”伊芙琳还记得奥普拉奇特的自然气候,它的冬季往往要长上许多,是以生活在上面的植被们,耐寒能力很强,但到了偏湿热的德罗索,就不知道它们能否适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