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现在也在找救命稻草,哪怕再烫手。
周垚转眼让任熙熙给阿珍打个电话,模仿办理贷款业务员的口吻,最重要的是在电话中一定要提到阿珍已经通过向他们贷款的条件。
这种伪装成功的概率,与需要钱的渴求度直接挂钩。
果然,阿珍接到电话,最初有点半信半疑,却也没有直接拒绝,愿意面谈。
阿珍的确已经找过几家贷款公司,一般来说业务员上来会先问几个问题,是否有不动产证明,是否有固定工作和收入,而不是自由职业。
阿珍已经用自己的公积金和固定工资做过担保贷了几万块钱,眼瞅着年底就要还钱,如今正急需一笔钱进来帮她填坑,可她的信用一经抵押,之后的几家贷款公司都将她婉拒。
可以想见,这通电话等于给了阿珍最后一丝希望。
就这样,阿珍去见了所谓的贷款业务员。
……
咖啡厅里,阿珍早到了几分钟,叫了杯咖啡坐着发呆。
为了这笔钱,她下午还请了假,又少了半天的工资。
阿珍焦虑的咬着指甲。
而角落里的周垚,正拿着粉饼补妆,粉盒的镜子反射出阿珍苦大仇深的模样,好像她约见的不是业务员而是债主。
周垚看了下时间,不紧不慢的喝了半杯咖啡,为的就是让阿珍坐立不安。
直到阿珍又一次翻看手机,桌下的双脚也按耐不住的晃动时,周垚终于站起身,走向阿珍。
阿珍始终望着大门口,感觉到有个人影立在桌前,下意识看过去,猝不及防的对上周垚的笑脸。
阿珍心里一咯噔,脸色霎时难看了。
周垚直接将手里的咖啡杯放在桌上,转而拉开阿珍对面的椅子,坐下时将包包放在手边,交叠双腿。
“等人?”
阿珍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声音很干:“周……周姐,你下午也没上班呐?”
周垚气定神闲道:“嗯,我也约了人。”
阿珍又一次小心翼翼的看向门口:“真巧啊,我也是等朋友,那个,我朋友就要来了……”
周垚却笑着将她打断:“不巧,约你的人是我。”
阿珍一呆,直勾勾看着周垚半晌:“什么……”
周垚双手环胸,望着阿珍灰败的脸色:“怎么,你不是要贷款么?我也不绕弯子了,你的经济危机我可以想办法帮你解决,但作为回报,你也得为我办点事。”
阿珍声音都抖了:“周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周垚:“你听得懂。而且这是一笔对你绝对有利的交易。”
阿珍不说话了,只是盯着周垚,琢磨如何接话。
周垚慢条斯理的开出条件:“我说的更明白点,公司已经知道你们一组人和李洁在做什么,接下来你们要面对的后果会很严重。如果你有时间愿意听我几句劝,我可以给你指条明路。”
一瞬间,阿珍的脑子彻底被抽空了。
她最近本来就容易晃神,心不在焉,满脑子想的都是月底的卡债,年底的贷款,去买顿外卖都能为了十块钱逼疯。
李洁便是在这个时候提出一个大胆的假设,让她们全组人和她一起高升,还说到了新东家手下保证吃香的喝辣的,要什么有什么。
阿珍本就着急,这下自然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有奶就是娘。
可现在周垚竟然说,公司已经知道了。
阿珍耳朵嗡嗡的,人一下子就懵了。
直到周垚一手在桌面上敲了两下,将阿珍的思绪唤了回来。
阿珍茫然的抬头,只听到周垚如是说:“阿珍,你是个聪明姑娘,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谁都有病急乱投医的时候,可你静下心想想后果,你们这组人黑了公司,即便不走也不可能在这里待了。下一步公司还会全行通报,未来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你们在这个行业里很难做人。而你们的新东家呢,他会愿意养白眼狼么,等利用完了你们一定死无全尸,到时候你怎么办?重新找工作么?除非换个行业,这行谁还敢用你?”
周垚的话句句在理,组里别的红娘丢了工作尚且还有青山在,可阿珍不一样,她早就山穷水尽,半个身子陷在泥泞里,一步都错不起。
尤其是周垚提到最坏的结果,阿珍一想就浑身激灵。
阿珍白着脸想了很久,周垚也不催促,就等她主动开口。
这时候阿珍心里比谁都乱,但只要她没站起来走人,就说明她已经动摇。
果然,半晌过去,阿珍又一次看向周垚,眼睛里有怀疑,也有期待。
“那周姐,你刚才说的明路是什么?”
周垚眼睛弯了弯,笑了:“很简单,有错当罚,有功当赏。如果在这个时候你能为公司立大功,自然有奖金可以拿。”
阿珍下意识问:“什么大功?”
周垚慢悠悠道:“比如,李洁用偷走的数据给了谁?我相信她一定没有全给,现在只是一部分,先让对方尝到甜头再进行谈判。”
阿珍犹豫了:“这……这我不能说。”